韓旭勉強一笑,說道:“周敦吉你這點酒量還是不要在我麵前狂的好……我一個喝你三五個還是沒問題的。”
周敦吉知道韓旭酒量確實驚人,不過嘴上卻絕不服輸,當下和韓旭就是約定酒戰,當然,是要在這一場大戰之後。
“莫鬧了。”吳文傑隨兩人笑了一陣,說了幾句閑話,接著拍拍韓旭肩膀,說道:“你隨我到軍帳來,我有些事要交代你。”
“好。”
韓旭簡單應了一句,隨吳文傑到他的軍帳之中。
吳文傑的參將署職隻是都指揮僉事,其實和韓旭同品,隻是川軍以二百到三百人為一營,吳文傑直領部下有千餘人,全部是手持臘杆長槍和毒弩箭,腰佩鐵刀,身披兩層重甲精銳強兵,其中一營為中軍營,二百餘人和吳文傑的家丁布列左右,披甲佩刀,警備森嚴,韓旭從一堆重步兵組成的鐵甲壁壘中穿過,進入吳文傑的軍帳後,長長出了口氣。
吳文傑笑道:“怎地,你見著這點小陣仗還緊張不成?”
“這自然不是。”韓旭很坦誠的道:“我大明王師,隻有寥寥幾支強軍,不得不叫人感歎。”
吳文傑也歎了口氣,說道:“其實遼鎮以前很強,李帥幾十年間斬首北虜數萬首級,這是何等大功,說實話我川軍就做不到。”
他接著道:“追亡逐北確實要輕騎,而且要豪勇大膽,所以北軍多家丁騎兵,不重步兵營兵,也有其原因。隻是,今日之事,不思改變,仍然如數十年前那樣領兵,實在未見其可啊。”
韓旭聞言,惟有苦笑。
抱殘守缺,不思進取,而且階層固化,將領隻願守住自己的利益和地盤,對別人的不管不顧,缺乏同仇敵愾之心,也沒有當年李成梁在時一言九鼎的領袖人物,遼鎮為主的北軍是一團散沙。
“老兄叫我進來,想來不是說這幾句話吧。”
“自然不是。”吳文傑取出一個包裹,笑道:“這裏頭俱是我寫給妻兒的信,今日便交代給你,若我平安回來,自然派人取回,若是不能回,請你專程派人,設法送到我家裏。”
“這信我不能收。”韓旭心中一緊,搖頭道:“這樣太不吉利。”
“你還信這個?”吳文傑哈哈大笑起來,這樣的笑法實在和平時頗具儒將氣息的他截然不同。笑了一氣,吳文傑才道:“將軍難免陣上亡,說實話我少年就從軍,打了幾十年仗積功到參將,見的死人簡直要比活人還多,你說有什麼可忌諱的?”
“到底是不祥。”
“你別推了。”吳文傑很堅決的將包裹又推回去,說道:“裏頭還有老周的東西,你別看他大大咧咧,一意求戰,實在也是因為眼前這局麵,不好好打一場,抒發咱們軍人的血誠,普天下的人,怎麼看咱們當兵吃糧的,咱們川軍的臉麵又擺在哪?”
“其實,”韓旭小心翼翼的道:“保存自己,徐徐圖之,亦是一種法子啊。”
“哈,誰和你說的這些?”吳文傑臉上露出笑容,看著韓旭道:“丈夫有所為所有不為,當戰時則戰,當死則死,什麼徐圖再舉,那隻是懦夫的借口,現在打不過,將來就能打的過?別廢話了,收起包裹,到你北軍處去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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