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八旗兵的動作,近七千川軍也行動起來。
傷兵被送回渾河北岸去了,浙兵還在那裏立營,隻要川軍堅持下來,浙兵可以過河來支援,同時後方有一個堅固的營壘,萬一戰事不利,可以進入營中堅守待援。
這也是一萬多兵馬分成兩股的用意所在,現在三千多浙兵進入戰場的意義並不大,還不如替川軍經營出一個穩固的後方。
同時幾個總兵多次派出信使,向遼東經略袁應泰請求援兵,催促李秉誠和薑弼,朱萬良等北軍將領,速領兵馬來援。
這一場大戰,已經足夠血腥和漫長,然而第二波的八旗主力攻擊,這才剛剛開始。
空氣中的血腥味和土腥氣息似乎更重了,無數雙穿著皮靴,披著甲胄的人在戰場上移動著,穿著箭衣的餘丁緊隨著甲兵,甲兵們隨著壯達,拔什庫,牛錄額真們,旗幟一從從的,象是遼闊平原上盛開的各色花朵,武器被高舉著,不少人已經是筋疲力盡,但仍然緊跟隨旗號行動,生力軍們士氣旺盛,剛剛慘重的傷亡沒有使八旗軍士氣受挫,這兩年來,對明軍屢戰屢勝,而且每次勝利都是將明軍斬殺幹淨,特別是遼東明軍為主的北軍,這兩年幾乎被打斷脊梁,賀世賢死後,北軍損失極為慘重,八旗兵的信心更是上升,沈陽堅城,數萬明軍不能固守,一戰而下,眼前的七千川軍雖然強悍,雖然先敗一陣,但也隻是小小挫折而已。
弓弦拉響的崩崩聲響起來了。此次過半的八旗主力將川軍三麵包圍。甲兵在前。餘丁在後,二百步內餘丁便開始仰射,甲兵手持弓箭繼續前行,天空中箭矢如飛蝗一般密集,號角聲此起彼伏,加上後金兵們的如野獸般的呐喊聲,馬的嘶鳴聲,在這方圓十幾裏的黑土地上。眨間之間,便是猶如地獄!
在八旗兵集結的時候,盤腿坐在地上休整的川兵在鼓聲的激勵下,重新站立披甲。
激戰一陣,不少人已經疲憊不堪了,剛剛的鋒銳被撤了下來,吳文傑等剛剛在後陣的將領和他們的部曲被調到前方,接替那些體力消耗厲害的前陣。
麵對強敵,川軍上下並無畏懼,將士們從容披甲。最前陣的還披上棉被等物,防禦弓箭。弩手們在裝填,他們人數不多,但在敵人甲兵近前時,從空隙不停射出毒箭,給女真人帶來巨大的殺傷。
長槍手們臉上是自信的笑容,他們手中的長槍遠超過八旗兵手中的武器,他們訓練嫻熟,軍官和士兵多半沾親帶故,彼此上下一心,在這遠離家園幾千裏的戰場上,他們毫無畏懼。
無數的敵人湧上來了,激烈的鼓點聲中,川軍將士開始往前迎敵。
女真人的箭雨先披頭蓋臉的射了過來,對身著三重甲胄,甚至還披著棉被的前陣前士來說,箭雨的殺傷十分有限,拋射下來的箭矢大半落在地下,插在泥土之中,猶如突然生長而出的從從野草。
川軍仍然用一,三,五,七這樣的衝擊陣形,隻是在側翼稍有加強,在迎接了多輪箭雨之後,步兵對步兵們猛然衝擊在了一起。
戰場上到處都是暴喝與擊斬聲,八旗兵陣列也很整齊,雙方的鋒線都保持的相對完好,女真人的數量更多,對川軍的前陣和兩翼同時展開了猛攻。
長槍和對麵的虎槍,挑刀開始彼此對擊起來,雙方軍士的技藝都很嫻熟,一麵是意誌堅定,另一邊是士氣高昂,雙方都有對勝利的強烈渴望,兩軍的軍官不停的在陣中激勵士氣,同時臨機指揮,兩軍的軍官也都有高超的武藝,在指揮的同時,時不時的帶著親軍到危險的地方援助,穩定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