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膛,無論能不能奪回陣地,我都要你好好活著回來。——張靈甫
“師座,沒了,我們團2629名弟兄都拚光了,雕窩還是失守了。”一名團長右手打著繃帶,掛在胸前,繃帶還滲透出絲絲血跡。在向張靈甫彙報完成後,這名團長左手毅然拔出了腰間的手槍,“砰”地一聲,朝左太陽穴開了一槍,血濺當場。
“呼”大家看著這血腥的一幕,都覺得很是悲壯。
“發報員,把梁團長的事跡向上峰發電報告,為其請功。”張靈甫淡淡地道。
“媽的王八羔子,老子就不信奪不回雕窩。”五十八旅旅長不說第二句話,扣上鋼盔,抓起一把衝鋒槍帶著警衛員就出了山洞。
整五十八旅反擊雕窩的第三次衝鋒又被打退。
旅長盧醒發飆了,扔掉鋼盔,甩開膀子,將督戰隊和敢死隊集結於距雕窩幾百米處的山窪中,準備發起最後一搏。他說:“弟兄們!衝鋒也是死,後退也是死,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戰死!戰死者優恤,槍斃者可恥!本旅長從現在開始,也是一個兵,與大家一起勇猛突擊!”
“好!說得好!不想當元帥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當不了士兵的更當不了好元帥!”忽然,身後傳來師座朗朗的讚許聲,盧醒回頭一看,隻見張靈甫帶著陳公勇轉過一片岩石,出現在隊列前。見師座親臨火線,一手拄手杖,一手將步槍倒扛在肩上,神氣又自在,引得弟兄們熱烈鼓掌。
“弟兄們,渴不渴?”師座像是很隨意地問道。
弟兄們紛紛回答道:“渴啊,渴得比死還難受呢。”
“山下有水,把工軍打下去就有水,是不是?”
“是!”聽到弟兄們一聲怒吼,張靈甫滿意地點點頭。盧醒上前請示道:“那我就帶弟兄們玩命去了。”但他卻正色道:“我整七十四師還沒到以少將旅長拚死一搏的地步呢,先讓弟兄們原地休息。”隨後,再向盧醒一擺頭:“跟我來。”
趴在亂石叢中觀察地形,前麵是巍然屹立的雕窩,而上山的路隻有一條狹長的山脊,兵力既展開不了,又無法隱蔽,唯一可擋彈雨的地方,隻有半路上一塊藤椅大小的岩石,難怪沿途死屍遍地。
“中GUO人不打中GUO人!74軍的弟兄們過來喝水吧,涼茶、木瓜涼水、綠豆湯都有!”從雕窩那邊,傳來工軍一陣陣喊話,而國軍這邊則因嗓子渴得冒煙,不想說話來而一片沉寂。
“反攻的時候,沒有使用煙幕彈嗎?”張靈甫問道。
“用了兩次,都不行,一打煙幕彈,就等於給工軍預警了,工軍更加戒備,一有動靜就密集射擊。”盧醒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又繼續說道:“媽的,這雕窩,就一個孤立的要點,又沒有後山,否則,還可以玩玩小鬼子在萬家嶺的把戲,向主峰發射煙幕彈,既讓工軍誤判主攻方向,又遮擋其視線,隱蔽我們偷襲後山的真實意圖,現在就這一條路,隻有死打硬拚了。”
“煙幕彈還有多少?”
“也不多了,全旅就隻剩下60多發。”
張靈甫嘿嘿一笑,說:“咱們來個烽火戲諸侯,怎麼樣?”
“烽火戲諸侯?怎麼個戲法?”盧醒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了。張靈甫翹起嘴角笑了笑,賣關子似的又說一句道:“耍戲法嘛,當然少不了鑼鼓家什。”
“還要鑼鼓家什?”盧醒更糊塗了。
陳公勇的脖子上掛有步談機。但張靈甫沒有要他用步談機,而是要他用電話去問一問魏參謀長,如找得到留聲機、擴音機和演習用的唱片,請速送來。
一聽演習用的唱片,盧醒恍然大悟,連說明白了明白了。這種唱片,錄製的“音樂”全是模仿戰場上的衝鋒號、呐喊和槍炮聲,實況感十分逼真,師座真是大大的狡猾,於是便說道:“萬一找不到這些東西,就讓弟兄們強忍幹渴吼幾嗓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