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之濱有一城,名為雲港,乃是近年來最新崛起的一座新城。雲港早先隻是一個小漁村,趁著航海黃金商道的開通機遇,發展成了一個沿海的大港口。如今港口中船來船往,隻見滿目帆布遮天蔽日,而城中商隊也穿梭不斷,絡繹不絕,甚是熱鬧。
大街旁的一家茶館中,一個說書先生正品著香茗說著故事,他說的正是《高宗傳》,很多歇腳的商人一邊用茶,一邊聽他說著野史傳記。
隻聽說書人一聲唏噓,長歎道:“……隻可惜自瑞王和長公主的大婚之典以後,世人再未見過太上皇和皇太後。有人道,二聖大興商賈,成了天下第一富商過著無比逍遙的日子;也有人道,他們執劍行俠仗義,逍遙江湖,快意抿恩仇無比自在;更有人說,二聖泛舟出海,修道有成羽化飛仙去矣……”
一商人不解,打斷說書人道:“在下行商走南闖北,也聽說了不少小道傳聞,你方才說的前兩種猜測我也聽人說過,但最後羽化飛仙之說卻從未聽人說起過,你莫不是瞎說的吧?太上皇和皇太後雖不似凡人,但這飛仙一說,卻實在詭異!”
說書人不急也不躁,喝茶潤了潤喉嚨,搖起扇子說:“這位客官,這可是最新的消息,絕非胡說。真要糾其緣由,就要說到半年前了……”
半年前,正是年關時節,臨安新建的瑞王府前車水馬龍,各方賓客都來祝賀小世子周歲誕辰,更有些重要人物紛紛前來,隻為在這裏守著見趙構和秦真一麵。
趙構和秦真已經消失三年多了,除了趙久得子、趙錦生女時收到他們的賀禮,其他任何準信都沒有,反倒是江湖各色傳說很多,也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趙錦推開嫂嫂劉靈兒的房門,見哥哥趙久坐在一旁,看著劉靈兒和嬤嬤給兒子換新衣,便走到趙久身邊問:“你說爹娘這次會來嗎?”
趙久尋思了一會說:“前兩次,他們送信來說孩子太小,看不清楚模樣,待等他們大些再會來看看,如今阿煦已經滿了周歲,他們該會來看看孩子了吧。”
聽到他這樣說,趙錦才笑起來,嘟囔著說:“哼,他們好狠的心,一走就是三年,這次見到了,定不讓他們走了!”
到了中午,王府管家進來稟報說:“王爺,賓客都已經到齊了,就等抱小世子出去抓周了。”
趙久問:“除了帖子上的貴客,還有沒有其他特殊賓客來?”
管家想了一會說:“信陵侯、忠義侯、樊相爺他們一道來的,還帶了幾個眼生的老爺,但是小的們見是幾位侯爺帶來的貴客,便一道請了進來。”
趙錦說:“應該是其餘的幾位師伯都來了吧。”
趙久點點頭,道:“今日這架勢,都是等著見娘一麵的呢。”
說話間,劉靈兒已經將孩子抱起,三人一起向外走去。到了庭院中,滿滿一院的客人,熱鬧非凡,趙久、趙錦急掃兩眼,並未見到父母,心中有些失落,但安慰自己想到,爹娘即使回來了,肯定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在眾人麵前出現,還是等客散了再說吧。
抓周的宴會很熱鬧,大多賓客在晚宴過後就散了,秦真的六位師兄齊齊到場,另有十分熟識的嶽飛、劉琦、韓世忠等夫妻還未離開。趙久命人在後園另外擺了茶水夜宵,請大家過去,姬無歡上前問趙久:“他們二人今日也未來嗎?”
趙久搖搖頭說:“我隻當今天爹娘會回來看我們,誰知依舊沒有消息。”
千裏趕來的耶律煥說:“小師妹也太狠心了,怎麼一走幾年,什麼信也沒有,真教人擔心!”
眾人紛紛歎氣議論著,卻聽管家跑來稟報說:“王爺,府外有一白眉僧人求見!”
“白眉僧人?”眾人疑慮。
管家說:“那和尚年紀看起來非常大,倒不似尋常騙錢的小和尚,似乎是得道高僧,所以小的趕緊來報告給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