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之後自己便身陷各樣的漩渦之中,似乎有一雙無形的命運之手一直在後麵推著他,不斷向前,向前。
這些年,不是刻苦修行就是和魔教拚命,他已經記不得有多久不曾像現在這樣,迎著朝陽,漫步在滿是霧氣的竹林之中了。
昔曰的那根竹笛早已斷了,就連北鬥天帝賜他的長相思玉笛,也躺在玄機囊中,許久不曾動過了。
歲月讓他得到了很多東西,也失去了很多。
花飄雪衝他笑了笑,道:“你在這兒等一會兒,掌教會單獨見你!”
說完轉身離去。
白澤不知何意,便安靜的在原處等了片刻,未見月凝現身,不過片刻後從竹林中傳來一陣幽怨的琴聲,似歎息,似低泣,夾雜著無盡的憂傷之意。
曲調婉轉,蘊含著一股相邀之意。
月凝的琴聲白澤聽過許多遍,自然第一時間就認出了,略微猶豫了一下,從玄機囊中掏出長相思玉笛,放到唇邊,輕輕吹奏。
月凝的琴音中似乎蘊含有無窮心事,開始時如春殘花落,夜雨蕭蕭,一片淒涼哀婉之象,片刻後,琴音漸低,如泣如訴,但每個音節仍清晰可聞,清脆短促,此起彼伏,似顆顆珠淚滴落玉盤。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白澤隱約猜到她為何傷心,卻又不知該如何勸慰,隻得用笛聲化解。
隻聽得琴音最為悲傷之際,卻有一二下極低極細的笛聲在琴音旁響了起來,回旋婉轉,先如鳴泉飛濺,空穀鳥鳴,繼而如群卉爭豔,花團錦簇,不僅和琴聲搭配的天衣無縫,還大大的衝淡了琴聲中的淒婉之意。
片刻後,一曲臨近終了,隻聽得竹林之中傳來了月凝的一聲幽幽歎息,隨即聽她吟道: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曰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當說到最後一個字時,隻聽得一聲刺耳的顫音,一根琴弦似乎斷裂了,那首曲子還剩最後幾個音符,卻終於無法再彈奏下去。
過了一柱香的功夫,竹林中傳來一陣腳步之聲,漸行漸遠,終於寂靜無聲。
直到這時,白澤才緩步邁入林中,向著原先琴音傳來的方向走去,遠遠地隻見一把斷了弦的古琴橫臥在地上,琴旁放了一塊令牌,得此令牌,便是答應了白澤出宗除魔的請求。
古琴旁的一塊青石上,深深的寫了兩個字——“珍重”,似是人用手指刻畫,旁邊幾滴明顯的淚跡。
白澤怔怔的看著這古琴、這令牌和這娟秀的字跡和青石上的淚跡,腦海中反複回憶著月凝最後吟出的那句詩——“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不由得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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