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讓手掌溫柔地推推它。
小麋鹿走了兩步，再次轉頭看著李讓。
“別害怕，我在這裏看著你們離開。”李讓笑起來有些傻傻的，卻又幹淨純粹。
小麋鹿最終還是跌跌撞撞地朝族群跑過去，一跳一跳的，很快便加入了麋鹿群。
喝過水的麋鹿群準備離開了，李讓坐在地上，一直看著他。
小麋鹿離開之前，最後再看了李讓一眼，和族群一起走遠。
直到看不見它們，李讓雙手捂住臉，眼淚一滴一滴掉下，喉間哽咽，壓抑著哭腔。
他一個人坐在原地許久，肩膀被人拍了拍。
李讓驚喜抬頭，一看是顧城和葉軟找過來了，立即滿臉失望。
顧城懶得譴責他這種沒有絲毫禮貌可言的變臉。
“行了，擦擦眼淚，該走了。”
葉軟看向遠方，蘆葦叢隨風搖曳，時不時有珍稀的動物跑過。
那一年埋葬池園，和現在的天氣不同，這裏陽光明媚，青草幽幽。
以前看不到未來，現在他們走到了未來。
“這次是真的回家了，園園……”葉軟喃喃低語。
“不難過，你還有哥呢。”顧城牽上葉軟的手，順勢十指相扣。
李讓情緒平複下來，站起身：
“走吧隊長。”
“嗯。”顧城俯身背起葉軟。
李讓不解：“葉軟怎麼了？”
葉軟趴在顧城肩膀，微微挑起眉，覺得這個時候在失戀的人麵前秀恩愛多少不合適，便沒出聲。
顧城毫無心理負擔，直言道：
“水太涼，我不舍得你嫂子踩水，正好背著，兩人貼一起還暖和。”
李讓：“……”
該說不說，現在是夏天。
水能涼到哪裏去？
取他媽什麼暖？！
李讓再沒此刻這麼傷心，鼻子一酸想再哭一場。
忽地，身後傳來一陣淌水的聲音。
三人回頭。
隻見一少年赤腳踩在水裏，有些狼狽，滿臉的汗，臉頰上沾到了泥巴，眼神卻如多年前那樣清澈。
他手中拿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色鬱金香。
李讓僵在原地，嘴唇劇烈顫抖。
等到少年走近，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池園？！”
恢複人身的池園傻乎乎一笑。
“花給你，能不能帶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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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