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都大典不過走走過場,但為了祭祀之類的種種事情,也足足花費了一整天的時間。
那場麵如何宏大,便是不能用幾句話去比擬的,對於皇家而言,這種撐場麵的事情,他們從來不吝於花費錢財。
到了夜裏,一切總算是消停,而對於遷都的興奮也逐漸在百姓之中散去了不少。
皇甫霧遠到了夜裏,自然不忘記去向自己的母親請安。
行宮裏的一切早在之前就已經打理好,以便於皇帝陛下一到行宮,就能感受到與皇宮一樣的舒適。
或許應該說,此刻的洛城行宮,已經成為了周國的皇宮。
在殿門前候著的宮女見到了皇甫霧遠,在宮裏摸打滾爬了如此多年,讓宮女就算見到了皇甫霧遠那俊俏的麵容,也一樣能夠保持平靜的神情。
“霧遠殿下。”宮女福了福身,看上去是無比的恭敬。
“母後睡了麼。”皇甫霧遠頷首,便是問道。
“還沒有,奴婢去向娘娘通報一聲。”宮女又是福身,轉身就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過了一會,她走了出來,還是那樣波瀾不驚的平靜神情,“殿下,娘娘請您進去。”她這般天衣無縫的神情,不得不讓人對皇後的手段害怕起來。
皇甫霧遠走進殿裏,就見到在薄如紙的輕紗後頭,有個朦朦朧朧的窈窕身影。
此時皇後正將自己發髻上的金釵拿了下來,放在了梳妝台上。
聽到聲響,她優雅的轉身,正襟危坐著,高貴的輕輕揚了揚唇角,並沒有露齒,“皇兒,怎麼沒好好歇息?今兒個的事情累壞了吧。”
“兒臣是來向母後請安的。”皇甫霧遠走上前去,單膝跪在了皇後的身前,看上去與皇後十分親密。
他是皇後所出,自然要比其他皇子跟皇後更為的親近。
“怎麼?臉色有些不好,遇到了什麼事?”掌管六宮的皇後總是細膩敏銳的,在看到皇甫霧遠的臉色之後,立即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
“沒什麼,就是那賀慕之,父皇竟還是如此信任此人,難道不怕這賀慕之作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麼。”皇甫霧遠語氣有些不滿。
因為,對於他這名嫡子而言,周國皇帝的心很明顯更加偏向賀慕之。
皇後聽到這名字,忍不住冷哼了一聲,然後轉瞬即逝,擺出慈母的神情,輕輕拍了拍皇甫霧遠的手背,“這是你父皇的事,你也別一直記掛在心上。賀慕之棘手得很,你父皇不過是在穩住他。”
賀慕之的功高蓋主,皇後可不相信皇上會無動於衷,隻是沒有個合適的借口,將賀慕之手中的兵權收回來罷了。
可皇甫霧遠卻不是這麼想,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父皇真的有心,隻怕賀慕之也沒有辦法。
不過,他也未免太小看了賀慕之那圓滑的能力。賀慕之與其他武將的死腦筋不同,對付他,可比對一名奸佞的臣子更讓人費心費力。
他既然戰績累累,也就明白自己手中的權力已經威脅到了皇帝,也正因為如此,他更是做得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