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的頭老是昏昏的……”
“不要喝酒就不會了。”
“喔。可是我一定要吃一點藥喔?”
雲海抬起頭看著眼前這老到似乎隨時可以抬出去的老人,英挺的眉不解的揪在一起。
“你隻要少喝一點酒就行了,不需要吃藥……”
“哎呀!你開就是了。”
“不開。”雲海的臉馬上拉下來。雖說醫者父母心,但他可不想對這種不愛惜自己身體的病人浪費太多的愛心。
“耶……沒關係,我找娃娃姑娘去。”
什麼?
雲海都還沒說話,那老家夥就生龍活虎的往藥房衝。
“你給我站住!”
雲海追著老人來到門口,卻跟老人一樣,被裏麵的情況嚇了跳。
隻見裏麵那堆年輕小夥子正勤奮的磨藥、包藥、分藥,像是要把屋裏所有的藥全都處理好,還比賽誰做得又多又好,而這一切的努力隻為了得到一個人的歡心。
當然不可能是他。
那就是……
“各位大哥辛苦了,喝碗綠豆湯吧。”
清脆婉轉、如黃鶯出穀的女聲自另一扇小門傳出,纖纖玉手掀開了門簾……
隻見一個長得玲瓏剔透,可愛至極的小女娃正端著綠豆湯出現在眾人麵前,尤其當她輕輕一笑,嘴邊小小的酒窩可是迷死了許多血氣方剛的男子。
她愛穿白色的衣裳,站在那裏安靜、甜美的看著人的時候,那種脫俗飄逸的氣質,宛如一朵白蓮。
令人不忍心傷害她,隻想將她捧在手心好好的愛她……
“真是個好女孩,善良又美麗……大夫啊,你前輩子修來的福氣,才會得到這樣一個好妻子。”
“什麼?”
雲海本想說她並不是他的妻,卻又將話收了回來,因為那老家夥已經衝到娃娃麵前討綠豆湯喝了。
真是一群見色忘義的色狼!
雲海刻意忽略內心那莫名其妙的感覺,那種酸酸的、想殺光每一個愛待在娃娃身邊的男人——
他……該不會對那個小女娃有了什麼吧?
不——不可能,他用力的甩頭,然後轉身拂袖離開。
他沒有注意到,一雙水汪汪的美眸正充滿感情的注視著他消失的背影……
當天晚上,雲海舒舒服服的窩在熱水桶中,消除一整天的疲憊。
輕輕的推門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透過屏風看到一個嬌小的熟悉身影走進來,緊繃的神經才又放鬆。
是娃娃。
他又閉上雙眼,但耳邊依然可以聽到她忙進忙出的聲音。
她來一個多月了,說是要來治她的耳朵。
想他雲海醫術出神入化,許多莫名怪病一經他手,一定藥到病除,所以每天上門求診的病人可是要排隊排到山腳下的。
但是……
“娃娃,到今天為止還要多少號才輪到你?”
“今天才到一百二十九號。”清脆的聲音悠悠傳來,聽起來有些哀怨。
“那我排一千多號還要等多久啊……”娃娃忍不住碎碎念。
“沒辦法,一切按規矩來。”雲海一點罪惡感也沒有。
“嗯。”
他猛然睜開眼,隻見她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邊,拿起木桶邊的毛巾替他洗背。
他安靜的任她為他洗背,久久,他問出了憋在心中很久的話——
“你一定要這樣招蜂引蝶嗎?”
“我哪有?”
“你有。”
她竟敢睜眼說瞎話!外麵那一些遲遲不走的病患不可能是因為他而留下來的,一定是為了她。
娃娃在心裏幽幽一歎。
她希望自己的耳疾趕快治好,然後她就可以回到娘跟姐姐的身邊,享受天倫之樂。
而不是……她偷瞄了他一眼。
而不是跟一個脾氣怪到不行的男人混在一起。
想她當初上門求診,他不但要求她付高額的醫藥費,還領了一千號以外的號牌,她後來苦苦哀求,他還跩到不行的說要她在這裏打雜來抵診金。
如果不是因為娘說一定要找這個神醫,她早就去找別的大夫了。
老天真是瞎了眼,給了他妙手回春的醫術。她都來了一個多月,已經對他的醫術佩服得五體投地。
可是,她還是認為他是個變態的男人。
就在娃娃陷入沉思時,他的大手抓住她的,將她一把拉到自己的背上。
“大夫?”
她柔軟的胸緊貼著他強硬的背,惹得她花容失色;而她還未來得及開口,他的頭已經緩緩的往上揚,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
兩個人無言的注視著彼此,娃娃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瞪得大大的,感覺心都快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