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泠從泳池回來,就換回了之前的連衣裙。

上半身是溫和的米白,衣袖處點綴著一點蓮花水紅,下半身漸變綠色,由淺入深,及踝的裙擺處最濃,仿佛不小心踏入一座碧池,染上了水波的顏色。

裙體本身並不修身,但架不住白清泠的身材比例太過優越,即便隻是淺淺勾勒,也足以呈現出冰肌玉骨的婀娜。

聞言,林意深定定地看她一眼,便俯身接過她手中的紅酒,“你先進來,我去找開瓶器。”

同一層的客房規格基本相同,布局也不會差很多,尤其是連號,基本就是對稱式。白清泠拎著一雙高腳杯走進林意深的房間,看見他隨手扔在床頭的領帶,便笑著問:“小叔也剛回來嗎?”

“嗯,跟藺天驕去了趟酒吧。”林意深站在酒店內置的置物櫃前,將螺絲錐緩緩地轉進木塞子裏,“剛回來,嫂子就敲門了。”

“那還真巧,我稍微早一步來,就要落空了。”白清泠帶著高腳杯走過去,到林意深身旁,“酒吧好玩嗎?”

“人很多,很吵。”林意深沒多說,隻簡單地一筆帶過,便側眸看向她,將枚紅色的酒液倒進杯子裏,遞給白清泠,“嫂子好像很少失眠。”

他們之間的關係,在那場葬禮之前,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就是清白幹淨的水,白清泠沒有任何二心,不可能對婚姻,對林璟明不忠,甚至就連精神上的遊離都不存在。

也正因此,當白清泠第一次將自己的手覆上他的膝蓋時,林意深感覺到她掌心那種叫人沉淪的溫度時,也在那種隱秘的痛楚中確認,這不是他要的。

比起生理的欲望,林意深更想要知道的是她心裏的想法,被隱瞞的真實。

而真實,總是鮮血淋漓的。

她想要的,隻是他的沉淪,是他的把柄。

他明明知道的。

她隻是想要利用他,卻又不能完全相信他,所以隻有當他和她一起沉淪,她才能放心地把他當做刀,當做盾——

當做不二臣。

“小叔,你給我……”她聲線柔媚似蜜,隻一聲,便緩慢地填滿了他內心的空洞。

但真心也好,利用也罷,林意深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嗯,給你。”

他隻能把自己的軟肋,親手送到她手裏。

事後,林意深戴上眼鏡後才注意到她身上這條連衣裙已經完全變了形,細吊帶也斷了一條,此刻就隻剩下一邊還完好地掛在肩頭,再看她滿臉淚珠,就更顯得可憐狼狽了。

“嗯。”他用指腹在她臉上揩了幾下,想起床頭有抽紙,給白清泠抽了幾張過來,擦了擦她臉上大片的水痕,“還好嗎?”

“有點累。”

很快,白清泠臉上隻剩下眼眶周圍的紅,她顯然得到了滿足,笑著調侃他說:“不過如果不是今天,我還真以為小叔是無欲無求的佛。”

聞言,林意深沒說話,站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房間裏的狼藉。

無欲無求的佛嗎。

他怎麼配。

在他剛出國那年,林青山正好拿下了一塊地皮,準備嚐試當時在國內正火的購物中心。

後來購物中心花了兩年多時間建成,他學成歸國,林青山就直接把他丟過去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