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

“嗯?”

白清泠還有點兒沒回過神來,含糊地應了聲,被天花板的燈閃了一下,便下意識地抬手去擋。

那隻銀色指環牢牢地卡在玉似的無名指的根部,銀白的光長短閃爍。

這對婚戒,林意深記得是林璟明找了意大利的手工珠寶品牌定製的,上麵那顆鑽石,則是在國內挑了無數家,驚動了很多做珠寶的朋友,才給白清泠選到了當時成色最好,純度最高的一顆,送到定製那邊代為組裝的。

戒指的設計思路是普通環狀指環上加鐫刻,花樣是林璟明選的玫瑰,最後鑽石嵌在層疊的花瓣中間,拿到這個戒指的時候,林璟明很得意地給白清泠看,說雖然鉑金鐫刻看不出顏色,但他選的是白玫瑰。

白玫瑰的花語是,我足以與你相配。

“我有個做珠寶的朋友,說最近拿到一個鴿子血。”

這枚戒指確實很美,美到就像是為了白清泠而生的,纏繞在她的手指上,以血為養料,蜿蜒盛開的活物。

“嫂子喜歡紅寶石嗎?”

他以為自己可以忍得住嫉妒,不去思考她的過去,就像上次在辦公室裏,隻要她輕輕哄上一句,他就自然而然地不再去想,和她好好享受當下。

但在這一刻,他意識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他想要和林璟明比較,想要洗刷掉關於林璟明的痕跡,想要向白清泠證明,林璟明能給的,他也能給,甚至能更毫無保留,纖悉無遺。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陷落,承認即便是這種見不得人的,似是而非的模糊甜蜜,隻要是白清泠給的,他都想要抓在手裏。

之後,兩個人就這麼在床上相擁而臥。

白清泠有點累,半合著眼好像昏昏欲睡,而林意深則是將她的手帶到自己掌心,捏她每一個小小的指關節,“嫂子這次出來,是談工廠嗎?”

“嗯,之前那幾個廠的打樣到了,有一家還可以,就想著過去看看,當麵談價,順便看看工廠規模。”白清泠的額頭抵在林意深的胸口,抬頭看他一眼,“我本來想著能趕在最後兩天過來陪陪你都算不錯了,沒想到還挺順利的,就提前過來了。”

當下,林意深還沒有把眼鏡戴回來,隻鼻梁上還殘留著對稱的兩點壓痕。

沒有了眼鏡帶來的斯文中和他眉眼間的那股冷感,男人整張臉顯得格外淡漠銳利,熟悉又陌生。

“小叔是不是有點手控?”

白清泠從之前就發現林意深好像特別喜歡摸她的手,兩個人第一次在一起的時候,就喜歡揉她的手指,現在變得就好像是某種秘而不宣的信號似的。

“本來我那也看了幾個廠,看來嫂子應該用不到了。”

既然話題已經推到了這兒,林意深也順勢拉起她的手親了一下,“我以前沒有注意過誰的手,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手是比較安全的部位。”

想要觸碰,但有的時候怕不自覺情動,不敢摸其他地方,捏手就成為了唯一的選擇。

就像現在,和周霆約定見麵的時間近在眼前,他們應該立刻開始收拾準備去樓下,可兩人之間的吸引力仍舊如磁力般存在著,恐怕隻要多碰對方一下,今晚的聚餐就要泡湯了。

“好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極為曖昧地黏著在一起,白清泠終於忍不住笑著別開眼去,從床上坐起身來,“不能再膩了。”

兩個人很快地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白清泠洗過澡之後從行李箱裏翻出一條長旗袍,又找出一根發簪,挽住頭發隨便轉了幾圈,便是一個幹淨利落的盤發。

旗袍算是保守的款式,長度及踝,但開叉的部分卻到膝蓋左右,走路的時候裙擺搖曳,剛才被他咬出來的那一點紅痕綴在右腿膝蓋內側,仔細一看,極具風情。

林意深麵無表情地推了下眼鏡別開眼去,卻在電梯裏又把人狠狠地摁在牆上吻了一通,直到白清泠提醒他口紅要亂了,才意猶未盡地鬆開。

兩人下到一樓,沒等一會兒,就看周霆夫婦從電梯裏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