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到底還是走了,走得悄無聲息,以致於直到第三天,關羽和張飛才意識到張良走了。
“咦?‘張美人兒’走了嗎?”
“什麼?”
“俺是說……俺是說先生走了嗎?”
“……,翼德,平時你也叫他‘張美人兒’?當麵叫的?”在張飛小心翼翼得點了點頭之後,項羽沒好氣得破口大罵:“我******說他******怎麼突然要走呢,原來是你他媽得叫他******‘張美人兒’?這******到底是什麼******稱呼?”
“大……大哥,您先別激動!”
“我能不激動嗎?‘吾之子房’就這麼被你給氣走了!”
“屋子子房?不對啊!大哥,‘屋子’應該是‘房子’!”
“……,出去!給我出去!”
這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
唯一讓項羽感到欣慰的是:在之前張良的悉心教導之下,關羽和張飛已經逐漸得適應了青龍鱗和玄武甲這兩個寶貝,隻是相比起張飛隻要將玄武甲做成一個別致“護心鏡”帶在身上就萬事大吉不同的是,關羽的青龍鱗倒是頗花了一番周章。卻原來青龍鱗的使用,需要和使用者心意相通,隻有當使用者意識到自己要受到攻擊並且先一步在心理上做出防禦時,青龍鱗才能隨心所欲得移動位置。
偏偏關羽別的能力都是出類拔萃,唯獨對弓箭,似乎存在著一種先天的恐懼,全神貫注下他當然可以擋下弓箭,卻勢必會讓自己的實力大打折扣;而一旦他全神貫注於打鬥,對於弓箭的防禦能力就立馬又大打折扣!
虧得張良並非凡人,他的耐性更是非凡人!
同樣一個動作、同樣一個意識,張良硬是教了關羽將近三個月,這才讓後者從生理和心理上克服了對弓箭的恐懼。
就在張良離開的三天之後,關羽自覺已經熟練得掌握了青龍鱗的控製,當晚便叫項羽親自彎弓搭箭,朝著自己的胳膊飛射一箭。再說項羽,知道自己天生神力的他本來也不敢這麼拿自家二弟的身家性命開玩笑,可是一想到張良的運籌帷幄和青龍鱗的鬼斧神工,項羽便也稍稍用力,瞄準關羽的左臂射出一箭。弓如滿月、箭如流星,一閃而逝,卻在射到關羽左臂上時發出“叮”的一聲輕響,宛如金鐵交擊!
“二弟!無恙吧?”
“大哥不妨再射一箭!”這麼說著,關羽更是轉過身去,背對著項羽。眼見關羽這麼篤定,加上之前的情形曆曆在目,滿懷欣喜之下,項羽也不再客套,再度拉弓如滿月便全力飛射出一箭。這一箭自然還是避開了關羽的要害部位,同樣的發出一聲輕響過後,關羽卻傳來一聲驚呼。就在項羽和旁觀的張飛臉色大變時,前方傳來關羽的解釋聲:“無妨!無妨!倒不是箭傷!隻是……隻是大哥您這一箭的力量也太大了吧?”
卻原來青龍鱗雖然幫關羽擋下了那一箭,卻沒能擋下箭身上傳來的勁道。關羽雖然本就武勇,麵對西楚霸王的全力一箭,卻也不由被帶得身形往前慣衝,竟是險些跌倒!
一驚之後複有一喜,兄弟三人不由相視而笑。
卻說中平三年(公元186年),天下似安實危。
這一年的二月江夏郡趙慈起兵反漢、十月武陵蠻複叛,可惜,當遠在遼東的項羽聽到這兩個消息時,叛亂也同時已經被鎮壓了。如果不是北方烏桓的遊牧部落時而會南下來燒殺擄掠一番的話,別說是張飛了,便是項羽都覺得這一年完全是在混日子呢!倒是關羽,無意間看到項羽在鑽研的《三略》和《六韜》之後,對行軍打仗、用兵之道的《六韜》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項羽自然也不在意,讓關羽抄錄一份《六韜》的副本自行去研習,又是還和關羽一道排兵布陣。
眼見自己的兩個哥哥拿著兩本破書翻來翻去,時而凝神、時而皺眉、時而哄堂大笑、時而怒目相對,張飛倒是也想參合進去,無奈他一看到兵書上的文字就一陣眼暈!
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張飛,竟然對張良最後留下來的那一卷《天工》表現出了卓越的領悟能力。
其實早在張良剛走的時候,項羽就悉心看過整卷《天工》,發現上邊確實有些製造兵器、甲胄甚至是一些連名字都叫不上來、樣子都沒見過的古怪東西的方法,可是項羽雖然明明白白得看清楚了竹簡上的一個個黑字,卻無法理解它們的意思——就像張飛看到兵書就頭暈一樣,項羽也覺得頭暈;偏偏看到兵書就覺得頭暈的張飛,在看到《天工》時卻一點都不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