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因太善(1 / 3)

“為什麼,為什麼?”……

而他的心不停在呐喊,正尋找著各種論點。

“為什麼,為什麼?”……

等眼望往窗外天空,見是殘酷得那麼恐怖,仿佛所有的追求與夢想,不過猶如白雲,隨時都可能被風撕得支離破碎,瞬間就永不複存。

而在萬千的俗語當中,有那麼一條叫‘施仁布德’,對相同的事情,能用它來解釋出數種含義,因為這是哲理,也是生活的一麵鏡子。

人每當麵臨偏左或偏右的決擇時,往往還會想到‘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佛訓仙誨,但是若好心就有好報,為何凡間還有深悲淵痛。

不覺中已陷入旋渦,慢慢迷失進退,無論多麼堅強,但情感卻永遠屬於脆弱,隻因事出突然,曾經的謹小慎微,此刻感到的卻是迷惘。

“該怎麼辦?”

正想叫直升機折回時,可他又暗說。“為了找出凶手,必須救活證人。”

“去了再說。”

在自言自語中轉過身,見臉色全是慚愧的醫生,表情有無盡內疚和萬千不安,因此尷尬已無可避免,雖然看不到機司,但突然間,擋光玻璃慢慢自動上升關閉。

越想就越覺得上對不起父親、下對不起小堅,淚水再次不停地滑落,眼前僅有倆人,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是醫生,可是現在彼此之間,誰也不準備發言說話。

他等閉目養神片刻,心才得以稍微平靜,睜眼時除一盞又一盞的燈光,還發現這是間超現代化的空中急救窒,有著各種先進設備,雖不大,但設計與布置合理。

當艙門開啟,直升機已降落在不知其名的大院,可螺旋槳還沒完全停止轉動,醫生就匆匆而去,留下來陪他的,除了莫名其妙的困惑,其餘的全是空虛和焦急。

“證人,究竟變成了怎麼樣?”

暗說的話未完,擋光玻璃已開始下降,而機窗外的圍牆高至少三米以上,四周很多大樹,且枝葉茂密,遠處有病人在漫步或坐息,但數量不多,顯然都是貴族。

可假山背後的竹林,卻有個既不是貴族病人,更不可能是清潔工,或醫院的醫生,卻正古古怪怪的偷偷看過來,樣子非常狡黠,目光一對接,心即時開始顫抖。

“糟糕,果然有人想害我。”

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可幾乎與此同時,呸呸的腳步聲,正急急從窗下走過,這一驚非同小可,好在馬上就發現跑著來的人,並沒有敵意,但也在短短的瞬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汪生您好:我叫衛盧盧,是這裏的護士長,請到招待室用茶。”

才剛轉過頭,就見位年輕貎美的姑娘,已爬上了舷梯,因為驚嚇未定,所以他並沒有用語言來回答,隻是點了下頭,跟著衛盧盧,當出了大院的門後,藥味撲鼻,感覺即時變了樣,隨走廊,上到樓上招待室。

在角式沙發中間,有張既不高,也不大,但很精致的石台,上麵擺有多種高檔食品,並且茶都已沏好,隻是他既不坐,更沒有吃喝的打算,目光不停望向窗外,表麵是想著他的無盡心事,其實正顧慮安全問題。

“把你接來的那個醫生,姓陳名鼎,四十歲了還沒有成家。”

汪龍聽著這個與主旨毫不相關的話題,一時間根本就搞不懂究竟是什麼意思,片刻過後才開口發問:“那你把情況說來給我聽聽?”

衛盧盧:“他把所有收入都用來救治那些無助的病人,並且向銀行借了佷多錢,而他自己,卻每天在省吃儉用,就拿瀟清數來說,並不是雲特醫院的病人,本屬雲雕醫院的,就在瀟清數被推往停屍房的時候,剛好被到那裏開會的陳鼎撞見,才轉到雲特來的,但費用,得全部由陳鼎來墊付,包括剛才租借直升機,因為警方,已不再管瀟清數的事,並且警方警告陳鼎,因此而引起的後果,要陳鼎負全責,還逼陳鼎簽下負全責的保證書。”

汪龍估不到僅僅的一個多小時裏,背後已出現如此轟烈的善舉,所以這次,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轉回室內,說:“當時我,一眼就覺得他很特別,沒想到真的是個好醫生。”

衛盧盧話題一轉,說:“對了,陳醫生在機上給我發信息,有三個問題,他需要你特別的考慮清楚。”

汪龍:“請說。”

衛盧盧:“第一、你可選擇捐血,也可選擇不捐血,如果選擇不捐,機司會馬上把你送回葬禮現場。”

汪龍雖然考慮了好一會,但最後還是開口說:“我捐。”

衛盧盧:“第二、你捐血後,我們並不敢保證,能把瀟清數救回來。”

汪龍:“這我明白。”

衛盧盧:“第三、當你大大的超量捐血後,至少要在我們醫院調養二十四個小時。”

“先謝謝,我能理解你們對我的關心。”

雖然醫院,是救人的地方,但隻要是醫院,就總會有些人救不回來,所以醫院不但是個死人的地方,並且是個令人產生恐懼的去處。

而會不會發生悲劇,當然是與病情的嚴重性有關,其次,是整個醫療過程的具體細節有沒有行差踏錯,可第三,則是病人的意誌力。

意誌力,是病人與閻王抗爭的主要武器,有了意誌力,意誌力會使重病變輕,反之,如果失去意誌力,那麼本來輕的病情也會變重。

再看看瀟清數現在,從表麵觀察,和死人已再沒有兩樣,但緊握的拳頭卻是例外的,因為兩個拳頭,始終是握得緊緊的,叫人心寒。

突然,汪龍再次感到顫抖。

因為如果不是收到兩條意外的短信,現在他也許已經被眼前的人所殺。

把頭轉向門口,他想離開。

“汪生,我能理解你的處境和心情,所以你現在還可以選擇,即重新做決定,捐或不捐。”是陳鼎在說話。

汪龍的雙眼,不由自主地再次移向那對很可怕的拳頭,還慢慢站了起來,正當準備拒絕的時候,可現在目光在高處,已無意中落在了瀟清數死一般的臉上,不知是何因,竟突然改變已到嘴邊的話,開口就說:“我捐。”

陳鼎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下,雖然臉露出了感激之情,但馬上就急急地說:“可是,如果還按常規辦完手續,也許連最後的機會都因此而再沒有。”

“捐血證對我不重要,手續更加對我不重要,直接抽吧。”

聞言的衛盧盧,這才敢開始忙,而在門外的助手,馬上將工作車推了進來,沒過多久,血,一滴一滴地,流入了瀟清數的體內,眼與眼的相同之處,都在望向電腦顯示屏,因為感覺到,死神始終驅之不散,直到黃昏時,本已快成直線的心儀圖,才出現稍微彎曲。

汪龍見陳鼎等四個人一直在忙,時而小聲討論,時而翻書查閱資料,時而進行各種論證,台上,擺滿了各種備用藥,雖然這裏是間超現代化急救室,寬敞明亮,有著各種先進設備,主室有過百平方,兩邊還有數間作應備用的,可門牌卻不知為何會寫“豪庸急救窒”。

“是這樣的。”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沒想到背後有聲音傳了過來,調轉頭,見說話的是陳鼎,而陳鼎手中的書,已經合了起來,顯然不是有空,而是出於禮貌所致。

“這急救窒所有設備的資金,都是由令尊捐贈,才會以令尊的名字而命名。”

汪龍:“原來是這樣。”

陳鼎:“其實今天我也該早早出席令尊的葬禮,隻是國際研討會首次在雲雕舉行,所以不得不推遲出席,送走來賓後,本想租直升機前往,但沒想到在通道裏,碰上了正送往屍庫的瀟清數。”

汪龍:“隻希望你們能把他救回來,我要問問他究竟誰是凶手。”

陳鼎:“知道,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不惜一切代價的,如果有空,我想告訴你關於我的故事……。”

“有救了,瀟清數的動脈已出現反應,有救了。”

這時,衛盧盧手舞足動,已興奮地叫了起來,實在太激動,轉眼,所有人都馬上圍過去,因為瀟清數的臉色,不再像死人,至少與輸血前相比,已出現了可用肉眼就能感覺得到的好轉。

“汪生,真的難為了你﹗”

“沒事,你們也很辛苦。”

衛盧盧:“汪生,如果你覺得這裏,因藥味太濃而不習慣,就請先回招待室,剛才我已叫一個同事在那裏恭候,並準備好了各種營養飲料。等幫瀟清數換好吊液,約十分鍾後我就到﹗”

汪龍:“成,我懂得照顧自己的,你們就放心繼續忙吧﹗”他再看了看‘豪庸急救窒’五個字,心情,覺得因此而沉重。

陳鼎把話接過來,說:“汪生,這位院長為你設的招待宴在七點三十分開席,因為我們還要開個小會,研究如何用藥,請原諒我暫時不能相陪﹗”

這才知道,急救室內的兩個助手當中,其中有一個人竟是院長,但他已無心過問這些,慢慢地站起來,邊向門口移步邊說。

“不用客氣,其實你們也是為我好﹗”

隨後獨自離開,到了走廊,正想上樓,突然發覺,那個怪異的人就在對麵監視他,想了片刻,慢慢退了下來,轉身朝醫院的大門口走去,本來,是想借此到機會避開對方。

隻是走著走著,前麵不遠的地方,有個五六歲的女孩,正無助地向四周張望著,一眼就能覺得,是個流浪孤兒,之所以他腦海,因此而開始不斷把小堅的將來與之相比。

他靠近準備問候,卻見小女孩流著淚在傻笑,無意中拿出手機,可手機已沒有了電,即時想到登機前的情形,又想到小堅母子現在已無家可進,心不禁既驚慌又無盡焦急。

等相隔半米,就蹲下來想速速了解下,隻是突然感到眼前生風,刹那間,對方不但直撲而來,且左右手各藏奇毒無比的細針,好在足球守門員的他,最終逃過這一生死劫。

“你,你是什麼人?”……

雖然已重複問了幾次,但對方並不回答他,等汪龍回過神,慢慢爬起時,正好有輛公交車在身邊停下落客,且有個站名非常熟悉。

“媽,他想拐賣我。”……

現在除了下車的,還有好幾個人把他圍在中間看熱鬧,而小女孩正抱著一個女人的腿哭過不停,怕再次上當,不管三七二十一,調轉頭就走,因為驚嚇未定,並不想對旁邊的人作解釋,事因已深深感到這裏非久留之地。

可剛走幾步,卻見不遠處有個流浪漢在爛冰箱找吃時,手被玻璃割破正流血不止,血早已把地染紅,他聽靈開說過,那流浪漢叫黑傻三,但已經是幾天前的事,雖還想過去看個究竟,但在背後卻傳來了令他憤怒的尖叫。

“人販子,你別走。”

汪龍不作回答,匆匆靠近車,說:“請問司機,大衝路口,是雲城那個吧?”

“是的,難道你是外地人。”

等再次調轉頭時,見那怪異的人也走到了小女孩的身邊,原來居然是同夥的,顧不得再多想,抬腳就急急上去,可很快,就出現了頭暈,他忙找個位置坐下,伏著休息。

慢慢地,在不知不覺中睡熟,可睜開眼的時候,在迷迷糊糊中,發現車上的人雖然不多,就隻有那麼十來個,隻是每個人都用種很特別的表情看著他,所以又一次受嚇。

車在高速中繼續行駛著,沒過多久,司機也開始不停地回頭看,因為開慣了座駕,突然間,他終於想起自己還沒有投幣,勉強站起來,慢慢移步,艱難地走到投幣箱前。

不過用手往口袋一摸,卻即時大嚇一跳,現在別說錢,就連錢包也在剛才入夢時被偷,心急與憤怒相交,頭暈的強度迅速加劇,正想開口查賊,可冰般的冷笑卻先傳到。

“看來你的演藝很不錯。”

汪龍:“我的錢包剛才被人偷掉,你幫我問問是誰幹的。”

司機笑著大聲問:“他說他也有錢包,你們有沒有誰拿。”

“請你認真點問好不好。”

“沒錢坐車就請下去,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看樣子你已三天三夜沒錢吃飯了,看樣子你已三天三夜沒錢喝水了,以後千萬別讓我再撞上你這黴樣,這樣說,夠不夠認真?”話還沒說完就急刹,將車停下,並且打開車門。

“我……。”汪龍動動口,本想繼續解釋,本想請求報警,並打算求助,但馬上發現情況不對頭,因為司機不但早已站起,一手拿一根鋼管,並且兩根鋼管接連撞擊,叮當叮當的威脅聲,聽得兀是心生恐懼,猶宰畜前磨刀。

腦海裏,可這時小堅的身影,又不斷地閃現,那撕裂的淒涼哭叫聲,仿佛正在一浪接一浪地響了起來,尤其是爸爸兩個字最令人心碎,雖然已回國了幾天,但因隔閡與接待,父子竟連話也沒說過,何況還有怪男毒女的陰影。

之所以低著頭,並不打算因此而下車,但他又不敢再開口,隻因怕被誤判而發生意外,在哀求的目光中,僅僅是用眼角看了看比魔鬼還陰深的麵孔,希望對方能產生一絲絲同情心,救人於水火,別在絕境中把人再往崖裏推。

無奈鋼管聲,卻越敲越響。

汪龍拿出手機,表示這是貨真價實的東西。

隻可惜司機,根本就不看。

“等我數三聲,若你還不滾下去,那就別怪我下手太恨,一……,二……。”這次真的把司機若火了,惡樣像要吃人。

既不敢說,也不敢留,隻好下車,雖然速度不快,可也不算很慢,但後腰,還是被腳狠狠地推了一下,馬上撲倒在地。

頭無助地望向車上,既沒有誰伸以援手,也沒有誰開口發問,甚至坐在窗邊的那些,沒想到竟會有的連看也不願多看。

一旦人落難,不管當事者是誰,又或當事者曾經有過些什麼樣的光茫,但最終都會被拋棄,甚至成為笑話,慘遭虐待。

站起即天旋地轉,可突然卻聞背後有響聲,大驚中忙急調頭。

“你你你,是什麼人,別過來。”

在汪龍喝問的時候,見三米外的幹溝中站起了一個人,並且那個人很快就爬了上來,而年紀、身材、發型、相貌竟與他差不多,尤其是發型,肯定是在十多天前參照同一部電影的同一名國際影星而造出來的,顯然都是拜星一族,雖一眼就能感覺到同樣是個餓鬼,但肯定不傻,應該是小偷之類的人物,距離越逼越近。

“把錢拿出來,小廢話。”

汪龍:“如果我有錢,就不會被趕下車。”

小偷:“看你身上衣服,至少是花幾千塊買來的,會沒錢我怎信。”

“雖然你目光確實不錯,可是我說沒有就沒有。”

眼逼視著了眼,隻是小偷越看就越不信,他轉身急急觀察一遍四周,一下就將有氣無力的汪龍拖落到旁邊的幹溝,幹溝至少深一米,且寬也有一米,然後對汪龍通身全搜,但錢竟真的連一分也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