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十四阿哥,宛凝突覺心底平靜了許多。慢慢走到他麵前,緩緩福身下去:
“給十四爺請安。”
“罷了,多年未見,你到先跟我來這個!”
宛凝抬頭望向他,是啊,幾年未見,十四的臉龐較之前多了幾分成熟和滄桑,不再那樣的年少輕狂,穩重二字已經可以用在他身上了,隻是少了與他在一起的那絲輕鬆與隨心所欲。與此同時,十四阿哥也在思量著宛凝,許久之後:
“說要交爺這個朋友,卻不告而別?”
早就猜到會被指責,宛凝勉強的扯著嘴角的笑容:
“請爺贖罪,奴婢實在有不能開口的苦衷。”
“我聽說了……”
“呃?”
“那日四哥跟十三哥說的那些我都聽到了,也猜到回京之後你就會有所行動,卻不想你還是在我去找你的前一天走掉了。”
“爺…找奴婢?”
十四望著宛凝,眼神有些發狠,那雙沒有十三深邃、卻清澈無比的眼眸似要看到對方的心底去:
“我想告訴你,十三府待不下去,還有十四府,十三爺保護不了你,還有我,胤祥不能替你報仇,還有胤禵。”
宛凝被他的話驚呆了,踉蹌地後退一步,搖搖頭:
“十四爺,奴婢…奴婢從未想過要報仇啊。”
“我知道。”十四的語氣又放輕鬆了許多,似乎剛才那句話根本就不是從他口中說出的。他從宛凝身邊走過去,望著遠方,“其實,我是想如果你在那個地方待不下去,就到我身邊來吧。無論那些你至親的人給了你怎樣的傷痛,起碼你在京城,還有我這個朋友。雖然那時我不是最得寵的皇子,保護你還是不成問題的。不過,你還是走了。”
“十四爺,對不住。”
“沒什麼,反正當初發現你走了,我的怨恨也發泄了。”
“發泄了?”
十四轉身麵對著她,微微一笑:
“知道你走了,老十三把自己關在書房不吃不喝三日,我去找他,把他罵了一頓,後來我們就打了起來。”
“什麼?!”
“我們倆廝打了起來,還是四哥跑來拽開的,我和十三都見了血,不過這事也就算過去了。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嗯…很平淡,卻很真實。”
“在那裏過得開心嗎?”
“是,經曆過一些事之後,奴婢認為不傷心便是開心了。”
“不傷心便是開心?”
“是。”
“那為什麼還要下山?”
十四的這句話就如同一把鹽撒在宛凝的心底傷口處,但好在自己已經逐漸想清楚一些事情,她輕輕地說:
“做我想做的事,順從自己的心,做我自己。”
“順從自己的心,做自己?”
宛凝沒有回答,相信以十四那聰明的腦袋,一定想得到吧。站在這裏和十四聊天,居然忘記了時間,宛凝抬頭看看天邊的太陽,十四也留意到時間的不早:
“在京城住在何處?”
“來悅客店。”
“怎麼不去找十三?”
宛凝剛要開口問他十三被貶的事情,胡同口閃進一個人,對著十四說:
“爺,時候不早了,要回府了!”
十四望著他點點頭,然後對宛凝說:
“不管為何,先住到我府上吧?我替你安排,在適當的時候去見十三。”
宛凝心底飛快旋轉著思緒,每日和楚文斌在大街上也得不到什麼消息,剛回來便在街上遇到十四,這或許是天意吧。她點點頭,再次福下身說:
“奴婢恭敬不如從命,謝十四爺!”
十四點點頭,宛凝跟在他身後回到客店,簡單收拾了包袱,給文斌留了封信,便隨十四回了他的府邸。十四吩咐下人將宛凝安排進花園東側的客房,跟著下人一路曲彎,在門口終於忍不住的問了那個侍從:
“這位小哥,請問皇上南巡回京了嗎?”
“皇上南巡還未歸。”
“那……”
宛凝剛想再問問他,他卻打開房門,告辭而去。住在十四府邸,雖然離胤祥和宛淩已一步之遙,反到幾日未見到十四,自然也得不到什麼消息。這日午後,之前那位被十四分派過來守門的小哥突然叩響房門,宛凝開門而出,他說:
“這位姑娘,有位自稱楚文斌的人在門口想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