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切安排妥當之後,皇上竟然在宛凝離開京城的當天下旨廢除太子。聽到這個消息,她知道這次皇上是真的動了氣,為了十三,自己必須加緊行動,換上快馬,揚鞭日夜趕路,宛凝離開了北京。
雖得知熱河所做的一切都出自師哥楚文斌之手,也了解了他那似藏有秘密的身世,但想要查出到答案及整件事情的真相,宛凝還是覺得毫無頭緒。在選擇該往東還是西的時候,她犯了難。當天也是自出京之後,宛凝第一次在日落之前選擇了住店。為了穩定思緒,她收整心情,來到客棧後山的山頂,席地而坐望著那紅日的漸漸下落。誰知此時的情景,竟和在草原那次陪伴小十八過生日幾乎一模一樣,隻是……身邊沒有了可以給予溫暖的十三和快樂的小十八。
想到十八阿哥,宛凝突然憶起草原那次,似乎有件事一直以來被忽略掉了。當日偷襲到馬車中給小十八喂藥的黑衣男子曾掉下一個物件,現在回憶起來,那塊玉佩上的圖案和字跡似曾相識。可是…沒道理呀,胤祥事後不是說那個黑衣人已經自盡了嗎?難道…
是了,原來宛凝等人都被騙了,那根本就是兩個黑衣人,之後和宛凝直接交手的那一個才是整件事的實施者。那次夜間窺視隻是幌子,刻意露出太子的腰牌,就是希望發現的人在第二次碰到黑衣人時,會自然而然的將兩件事聯係起來,隻不過,後一次的任務才是最重要的,當然要整件事的實施者親手將那碗藥喂給小十八才是。想到這裏,宛凝似是豁然開朗,隻是還有一件事沒有想明白。看來,隻有去到自己曾見過那個玉佩的地方從頭查起了。
想到這裏,一切漸漸清晰了起來,宛凝望著隻剩下一半的紅火之日,在心底暗暗說著:
“小十八,璃兒姐姐一定會揪出真正的凶手,你在天上,可一定要保佑你的十三哥哥啊!”
心裏有了頭緒,宛凝便在次日快馬加鞭的回到了五台山秋霽居,因為她記起小時候,曾偷偷溜進師傅書房,正是在那裏,宛凝第一次見到了那塊玉佩。她相信,那塊玉佩是屬於師哥楚文斌的,而那個身形令她無比熟悉的黑衣人想必就是奉了大阿哥之命而去栽贓嫁禍的楚文斌了。
連趕幾天路,宛凝終於回到了五台山。見她風塵仆仆衝進來,師傅像是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似的,他黯然的拿出一封有紅印的密件遞給宛凝。信上寫著,當年蘇克薩哈大人曾握有惠妃娘娘兄長私下結交叛黨的證據,而在遭到誣告被滅門前,蘇克薩哈大人將這份證據交給了文斌及未央的父母,這才使得他們一家四口遭到追殺,惠妃娘娘當年念舊姐妹之情暗中救濟了他們。直到幾年後,大阿哥和其舅父外出辦事時才又無意碰到了他們一家,痛下殺手的舅父雖在廝殺中喪命,臨終前卻要求大阿哥一定要趕盡殺絕。當年,師傅和師母退隱山林的路上巧遇遇他們,奄奄一息的文斌母親在親手托付了文斌後咽了最後一口氣,未央則被家中老奴藏在木箱中先一步逃往京城。隨後的多年中,師傅為了避免更多的廝殺和與皇室的糾纏將這一切暗中隱瞞,卻不想下山的楚文斌竟陰差陽錯的投入大阿哥門下。大阿哥是如何得知楚文斌的身世,師傅不得而知,可明顯的是,大阿哥蒙騙了楚文斌,使得他相信了自己,並且做了大阿哥手中的劍,刺傷了一個又一個人,現在又成功的利用了楚文斌複仇的心理達到了自己嫁禍太子的目的。
看完那封當年由蘇克薩哈大人及楚文斌父親親手留下的書信,宛凝抬起頭望著師傅,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師傅…為什麼……為什麼十三爺被帶進宮時,他好像已經知道了一切?”
師傅沒有馬上開口回答宛凝的問題,卻問了另外一個看似與之毫不相關的問題:
“三年來,每到你生辰的那個夜晚,你與十三阿哥不是都在這間房頂見麵嗎?”
宛凝愣住了。在她隱居山中的那幾年,每到她生日時,胤祥便會站在師傅的屋頂望向在屋頂吹簫的宛凝,倆人這麼互相凝望直到天亮的。可……宛凝不解的望著師傅,他的嘴角扯出一絲笑容來,說:
“他第一年來的時候我便知道了,如果一個大活人站在我的屋頂我都無法察覺,那我這個師傅也太失敗了。見過他之後,他便主動來找我,原因就是詢問關於文斌的身世問題。他說他在京城大阿哥門下見過文斌,不知他和我們有何關係。起初我並沒有輕易將一切說出去,直到他居然發現了我的身份……”
“師傅的身份……”
“太久的事了……我,曾是當今皇上的伴讀,你師母則是服侍惠妃娘娘的丫鬟。”
聽到這裏,宛凝不禁徹底驚呆了,師傅竟然與皇上還有這層關係。楚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有看向宛凝:
“我雖然是皇上的伴讀,卻很偶然的拜師於楚山派,後來奉命守護惠妃娘娘,在與你師母的每日相處中產生了感情。替皇家賣命的時候與楚山派的死敵結下仇怨,於是我請求帶著你師母離開皇宮。本想著是離開了是非之地,卻還是碰到了被追殺的楚文斌,念在惠妃娘娘多年恩情之上,我們出手救了他,隱居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