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07 妃子淚(1 / 2)

我隻做沒有聽見她說話般的樣子,微微出神地把衣服打開,又折疊整齊。窗外秋水映空,枝影搖曳。碎落的光影灑在室內,一片月淺燈深。

“我是和如煙一起進的宮,而今同樣懷了皇家血脈,我卻硬生生被她趕了出來。這是什麼道理!”她越說越氣,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腕子,好像是我奪了她的骨肉般,“我真的好恨,靜哲說過,他心裏是有我的,可是他卻一點也沒有辦法,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我……看著我……”

雖然入了尼庵,可是她仍留著宮中女子長長的水晶指甲,指甲生生剜進了我的肉裏,直到我痛到輕輕叫出來,她才一把把我推到地上,眸子裏如同死木黑水般陰暗。

莞爾一笑,她壓低了嘶啞的嗓音:“但是我有辦法回去,白白,你睜大眼睛給我看著,我會回去的。”

我不知道她有什麼辦法,如果她真的可以回去,隻要不連累我,我也無所謂。但是壺鴛的性子是說不準的。原本依我的脾氣,做什麼事情一定會躲她遠遠的,畢竟對於我來言,這朱燕庵便是極好的歸宿。這裏沒有勾心鬥角排擠傾軋,也不用看人臉色小心行事,以後有了可意的人,隻要師太和母親準了我就可以出閣了。但是她卻偏偏不肯放過我。

“姐姐……”我低聲說,“你可知道為什麼唯獨你我二人被逐出宮麼?”

“為何?”

搖搖頭,算了。即使告訴她,她那莽撞的性子還不一定能做出什麼。自解了帷簾,攤開被褥,歎了口氣:“天色不早了,該睡了。”

壺鴛細細彎彎的眉毛高高挑著:“你剛才話還沒說完呢!到底為什麼。”

看她又糾纏來,我卸下釵子解開衣帶慢慢答道:“我也不知道,隻是覺得蹊蹺了,人家姊妹都好好的,為什麼偏偏我們兩個被趕出來。我還想問問是不是姐姐平日裏沒注意得罪了誰呢。”

她被我說著了般有些猶豫,還想說什麼,我已經掖好了帳子,翻了個身躺下了。半晌,我才看到映在帳子上的燭光被吹滅。她若有所思地出了我的房門。

壺鴛在庵裏隻做些灑掃的活,偶爾跑跑腿,而我承了家人的福,每天隻是早晨時候去做做功課,剩下的時間就對著羅裙畫畫樣子、借著菱花格子外寥落的陽光尼寫些詩詞什麼的。原本以為就這樣清閑的過日子了,沒想到不過兩天,就接了一個拜帖。師太說是宮裏的人,我沏了茶迎了進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景寧。

景寧換了尋常女子的的裝扮,青螺髻,素色衫裙,隻是依然的唇紅齒白,低眉顧盼間靜好流轉。她進了屋子,靜靜站著打量了左右,移了蓮步把屋門合上,又查看了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