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了一肚子話,淚盈盈地看著長公子。剛才那個胳膊粗壯的太監勒住自己脖頸的感覺猶然,她再怎樣說隻是一個女兒家,此時看著長公子,覺得原來自己眼中這個麵如冠玉心如蛇蠍的男子竟是那般好,好像渾身上下都一圈圈蕩漾著佛光一樣。
長公子輕輕一笑,白白低下頭,淚水撲簌簌的。四姑娘笑得溫婉,眉頭微微斂起,有些心事的樣子。
四姑娘是醫學聖手,怎麼會看不出白白身上愈演愈烈的寒疾。她想說,但又害怕這個妃子忌諱自己夫君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冷落了。所以把心事壓了下去。上前拉著白白的手,溫柔道:“別哭了,你看長公子多寵愛你,長這麼大我還從沒見過他這樣失魂落魄過呢。”
她的話說的很動人。若是旁的妃子聽到了定是欣喜若狂,可是白白聽了,隻是訕訕地垂下了頭。
四姑娘道是她年輕不好意思,抿嘴笑了。又對長公子道:“白白的脈象不好,本宮想留她兩日,幫她調理調理身子。”
長公子欣然應允。看著妃子安然無恙,他不忍再盤問她的遭遇,就把她留在了華羽宮。
四姑娘細細查看著白白,白白眉眼低垂,坐臥舉止十分馴良謙恭,每當四姑娘要和她說什麼時,她都一副木訥的樣子。四姑娘想她是不是受了驚了。索性望聞問切,細心給她看起病來。
忙著開藥抓方子問她平時生活習慣,不覺已經到了晚間掌燈時分。四姑娘命鶯兒給白白熬了一碗濃濃的藥粥,此外不許她吃別的。白白勉強喝了兩口。便被四兒妃子拉到自己寢殿一起休息了。
四兒妃子的寢殿極為講究。白白喜歡帷帳屏風,寢殿講究雅致風韻。四兒妃子講究的卻是寬敞通透,白白站在寢殿裏,看著壁上垂掛了一片的新鮮花朵,立著的銅鶴燭台,金獸熏爐,還有正居在屋中的黃花梨木的雕花大床,不禁暗暗咋舌。
“我們兩個今晚宿在一起吧。我這床,可是陛下睡著都讚不絕口的。”
白白一直端淑,靜靜看完了,又垂下眼睛,微微笑著同意了。
清水濯麵,卸了裙釵,因為早些時候用藥泡過身子,所以身上還算幹淨,把頭發打散了就上了床榻睡下。陰雨連綿的天氣,華羽宮卻是十分暖和,想來是四兒妃子也是個身子怕冷的,早早的就命令太監內侍們在地下生了火龍。熏爐裏也堆了大量的木炭。
有著這火氣暖著,她的腰疼的也不是那麼厲害了。隻是在夜裏,她睜大了眼睛,有些睡不著。庭院裏金鍾兒叫個不停,她朦朦朧朧的想著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皇後娘家,壺鳶又是怎麼對付蘭小妃的。
忽然聽見隱隱有腳步聲,白白身子僵直了點。剛剛遭到擄劫,她宛若驚弓之鳥。
連在自己寢宮都會被人劫持,更何況這裏?
她屏住呼吸,想要把四兒妃子推醒。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有一點幽然的燭火,隔著屏風,她看見有一人正脫了身上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