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兩個兒子,或許在別人眼中並沒有那麼優秀,但是,畢竟他們都為瑞士這塊土地流過血,他的小兒子也戰死在了這裏。老年喪子,這個痛苦沒有把他擊倒,他還是頑強著站了起來,勇敢的用他疲憊的身軀去對抗不可能戰勝的敵人。
他選擇了榮耀的去戰鬥,似乎是想早一些去見那些以前的朋友,早一些重歸上帝的懷抱。在這一場已經決定了結局的戰鬥中,再談論勝負,已經毫無意義。一群人,為捍衛自己的家園,而另一群人,為了生存而踏上了本不屬於自己的土地。
沒有誰對誰錯,也不以成敗論英雄,有的,隻是一片血染的土地和一些逝去的榮耀。
“西秦軍士,前進!”隨著一聲令下,上百架雲梯被兵士運至伯爾尼城下,十幾架衝車,在兵士的吆喝聲中,也緩緩向伯爾尼的城牆開去。
伯爾尼城牆上,大塊的石頭、圓木,還有箭矢,都在盡力阻擋著西秦人的腳步,但,城牆上的瑞士人太少了,稀稀拉拉的,不可能阻擋住城牆下那些敵人的腳步。無論城牆上下,每當一個瑞士平民兵被擊中,就會有另外一個兵士接替他的位置。
誠然,這些平民兵的戰鬥力實在是不行,但是人數多了,終歸還是能夠壯壯平民的膽氣的。特別是城牆下的瑞士人,麵對他們昔日的同胞,這些剛剛加入西秦作戰序列的兵士,發揮了不常見的勇氣,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一架一架的雲梯,已然搭上了伯爾尼的城牆上。
十幾米高的城牆,就意味一般雲梯所不能達到的高度。因為長度過長,會導致木質梯子沒有那麼好的承重力,很容易折斷。但是,西秦人所製的雲梯,分為三節,每節五米,節與節之間用繩索和鐵鉤相連與固定,相互之間可以滑動。雖然這樣製造出來的雲梯,在節與節之間也很脆弱,但是支撐起三四個普通人的重量,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當然,城牆上的瑞士人,盡管人數劣勢,但抱著必死心念的他們,顯然不懼怕和敵人肉搏。他們一個一個拿起靠在牆角邊的大劍、斧頭、錘子、長矛,和登牆而上的西秦兵士交戰在一起。
喊殺聲,咆哮聲,武器刺破皮肉的聲音,在這一刻,響徹了整個伯爾尼的上空。
鮮血浸染了城牆,石縫中流淌的血液慢慢彙集在一起,從城垛上,慢慢滴落。每一抹血紅色,都代表了一個生命,在這一場不平等的較量中,逝去。
城牆上的戰鬥結束的很快,僅僅隻用了一個小時,但就在這一個小時內,一千瑞士守軍,全體陣亡,沒有一個逃跑,沒有一個投降。
七橫八錯的屍體幾乎快覆蓋滿了伯爾尼這一側的城牆,柏舟在跨進大門時,能看見,一條血線,從門洞中,滴落,滴滴拉拉,似乎永不停歇;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仿佛是在告訴別人,這裏,剛經曆過一場屠殺。
伯爾尼的道路比沃倫、列支敦士登之流的堡壘要寬闊太多,到底是瑞士人的首府,這裏麵的一切建設,才更符合柏舟心目中城堡的形象。策馬在通向內堡的道路上,四周的民房都靜悄悄地,沒有一點生氣,仿佛裏麵沒有人居住,但透過門縫,柏舟清晰的看見,一道道或敵意、或恐懼的目光,都在目不轉睛的盯著這批殺入城內的敵人。這些普通平民,沒有上城牆作戰的必死勇氣,他們就隻能待在屋子裏,祈求上帝,能放過自己。至於有多大作用,他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