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灑然一笑,一直聽說久居上位者多多少少都會帶著一點王者之氣,沒想到今天還真讓自己碰到了,不過,看來自己並不是主角,這種王者之氣他散發不出來。
這種氣息來源於一種自信,一種敢小瞧天下人的自信,隻有巴巴羅薩,這位不可一世的君王,這位哪管死後洪水滔天的君王,才能具有。
但是,柏舟相信,自己哪怕不是主角,也不會淪落為配角。他看著巴巴羅薩這種從頭到腳散發出來的自信,隻是靜靜地看著,並不多做評論。
“哪怕你們以後會反叛,那也是我的子孫後人不爭氣,降服不了你們,和我無關,但是現在,隻要你還臣服於我,我必然就會庇佑與你。隻不過,為了帝國的利益,有時候必要的犧牲還是要有的。”
“所以,我們西秦現在就是犧牲品麼。”柏舟,這位西秦族長,始皇的嫡係後人,也理解巴巴羅薩所說的犧牲是什麼意思,雖然,自己對於被擺在犧牲品位置上的這個事實,非常不爽。
“那隻是暫時的。”巴巴羅薩坐回座位上,對著保持冷靜地柏舟,心中第一次徹徹底底地感到了欣賞。相比於他的三個兒子,老大待人太過謙和有禮,如果是在和平時候,自然是大有好處,可在現在這個吃人的時代,太過謙和有禮,隻能是懦弱的另一個代名詞;老二從小到大,說好聽點兒叫從善如流,說難聽點兒就是沒有什麼主見,根本就不可能接替他的位置,也根本不可能挑起整個帝國的大梁;而小兒子,沃爾夫岡,是一個將才,但在巴巴羅薩眼中,也僅限與此,他的戰鬥才能或許很出色,但作為一個帝王,隻會作戰,那是遠遠不夠的。
巴巴羅薩身為神聖羅馬帝國的王者,對於自己國家內部的事情自然十分了解。如果不是依靠自己的鐵腕手段強行鎮壓,現在自己也根本不可能坐上這個位置,而即便這樣,他現在也得想方設法的轉移國內矛盾,對外戰爭,是一個不得不實行的方略。但是,對外戰爭,從來都是一場賭博,敗了,一無所有,就算是勝了,那也不是解決問題的長遠之計。
巴巴羅薩又重新拿起了剛才還沒有擦拭完的佩刀,對著柏舟說道:“我們第一次相見時,你仿佛就知道,意大利對我而言的重要性。現在可以告訴你,為了那塊土地,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的。不光是瑞士,如果需要,我本人也是。”
“我明白,不過,很難想象,法蘭西人和勃艮第人現在都是自顧不暇,怎麼還有膽量去觸怒您的地盤。如果你不同意,我想他們也不敢打過瑞士。”柏舟其實想問的是,到底是什麼樣的代價,讓你同意放棄瑞士,這塊連接三個國家的戰略要地,哪怕你同意的隻是半塊瑞士,但認真說起來,放棄了伯爾尼,和放棄了整個瑞士,也沒有什麼區別。
“那是因為他們給了我你不可能給我的東西。”巴巴羅薩笑了笑,給出了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
“其實,你應該明白,帝國的四周,並不都是些綿羊,或許現在看起來像是綿羊,可如果一旦我們開始征伐意大利,說不定哪天我們會突然發現,他們隻是一些披著羊皮的狼。”巴巴羅薩的麵容上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也確實,巴巴羅薩不可能不殘忍,能做出大規模屠城決定的國王,這麼想也知道不會是一個善良之輩。
“西方的法蘭西人,自己還在和英格蘭人打的一團糟,這個,可以算是真正的綿羊,東方的波蘭和匈牙利,麵對拜占庭和俄羅斯人(基輔羅斯人)的威脅,也騰不開手,南麵的意大利,又是王要進攻的地方,那這麼說來,您所指的披著羊皮的狼,隻能是來自北方的,維京人。”柏舟接口道,他聽出來了,巴巴羅薩剛才是在告訴他,其實神聖羅馬帝國也確實沒有太多兵力去防守來自西麵的威脅,特別是當他要大軍南下的時候,守衛本國國土的兵力必然更為空虛,所以,即便他有心,也沒有力氣去給予西秦人以援助。確實,在巴巴羅薩眼中,意大利可比瑞士要富饒多了,當然,這也是事實。
所以,會讓巴巴羅薩這麼擔心的,又有資格讓神聖羅馬帝國擔心的,柏舟環顧四周,似乎隻有維京人才有這個資格。
維京人生活在北歐,盤踞區域包括今天的挪威、丹麥和瑞典。當時歐洲人更多將之稱為Northman,直譯為北方人,即北方來客。維京是他們的自稱,在北歐的語言中,這個詞語包含著兩重意思:首先是旅行,然後是掠奪。他們遠航的足跡遍及整個歐洲,南臨紅海,西到北美,東至巴格達。當他們第一次在當地百姓麵前出現,就是以海盜的身份搶劫掠奪。
斯堪的那維亞的居民在許多世紀以來,以放牧、農耕和捕魚為生。在公元第六和第七世紀,他們開始沿著波羅的海和大河深入俄羅斯等地進行貿易。在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驅使之下,他們在公元第八世紀後期突然開始攻擊性地入侵歐洲沿岸。有可能是因為他們在從商時,驚歎於所遇見的財富、或是他們察覺到南方種族的弱點;也可能是因為新的航海和造船技術讓他們可以作遠航或迅速的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