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查士丁尼給自己這麼說時,還沒有懷疑什麼,可現在在柏舟麵前複述這些話,突然覺得太過匪夷所思了些,根本不像是真的。
“有點意思,為了金錢,而選擇扣押下利奧波德。”柏舟低下頭,思索著。
“大人,我怎麼覺得他說的有點兒假。那個科穆寧難道是白癡麼,他又怎麼敢算定我們不敢打塞浦路斯?為了幾萬金幣,他連命都不要了麼?”
“無本萬利的買賣,能使一個正常人變成瘋子,這點我毫不懷疑。”柏舟說道,剛才他還有點兒疑惑說科穆寧是腦子進水了,但現在看來,這已經不是疑惑,而是事實了:“把一切不可能的選項排除後,剩下的那一個,不管看起來多麼荒謬,都是真相。其實,你想一想,如果不是我們力主征伐塞浦路斯,單憑一個沃爾夫岡,很可能就會同意其他人的意見,不會選擇貿然征伐。”
柏舟看了看天色,又接著向溫克裏德說道:“那些拜占庭俘虜,把他們都綁緊些,這個時候就不要講什麼公平待遇了,等我們下船後,就沒有那麼多人手去管他們了。”
“可是……”
“現在不是講風度的時候,這些俘虜,我們是沒有辦法帶上岸的,不綁緊些,單靠那些水手怎麼看的住?對了,帶上查士丁尼,我們說不定還能用的到他。”
“是,大人。”溫克裏德想說什麼,不過最後還是決定聽命令,孰輕孰重他分得清楚。如果一時大意,讓這些拜占庭兵士把船又奪了去,那可不是好玩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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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黑下,遠處的點點火光告訴著他們,塞浦路斯,已經在不遠處。
“如果我們航路沒有錯的話,這裏就是索爾港。”貝裏昂借著燭光,看著航海圖,對柏舟說道。
雖說是個港口,但在柏舟眼中,它更像是一個平和的村莊,而十字軍的這支艦隊,離岸邊已然不遠,柏舟隱約間都可以聽見狗吠聲。
“大人,祝你們好運。”貝裏昂麵色凝重,看向柏舟,雖然嘴中說著祝福的話語,但顯然,他對柏舟一行人的命運,並不抱太好的期望。
“那些拜占庭人的俘虜就交給你了,回去時小心些。”柏舟說道。
“其實我覺得,以溫克裏德和退爾能力,完全足夠統領這支部隊,您根本沒有必要冒險,要不,和我一道回去吧。”貝裏昂試著最後一次說服柏舟。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這裏離不開我。”柏舟笑了笑,拍了拍貝裏昂的肩膀:“不用擔心我,如果可以的話,你能早一分鍾送來援軍,就是給我最大的幫助。”
“沒有問題,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貝裏昂單手握拳,對著柏舟揖禮。
“對了,最後一件事,留下一艘船,要俘虜的拜占庭的那種大船,留些水手,我有用處,”柏舟想了想,又說道:“萬一我回不去了,帶我向西碧拉公主說聲抱歉。”說完,也不再看貝裏昂的表情,而是直接招呼西秦兵士,準備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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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這裏是索爾港?”查士丁尼被柏舟也帶上了岸,不過一路上,他的話還真不少,當然,在刀劍的威逼下,他還不敢大聲喊叫。
“哦?既然你這麼確定,那看來我們沒有走錯。”柏舟一行人並沒有直接攻入索爾港,而是在港口外的一處亂石灘上登了岸。
岸上有些哨兵,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動,不過,貝裏昂把兩艘拜占庭的軍艦擺在了前麵,在商船往下運兵的時候,兩艘軍艦緩緩從這一側往索爾港方向開動。
黑暗處,岸上的哨兵也隻能看清個影子,不過這兩艘長年打交道的軍艦還是能隱約分辨地清楚的,再看到軍艦後麵綴著幾艘商船,這些哨兵都樂嗬了,打了個哈欠也就該幹嘛幹嘛了——他們經常遇到這種事情,巡海的艦船碰到“不配合”的商船,都會強製他們來到塞浦路斯,然後軍艦變海盜船,就地卸下貨物,當然,畢竟這不是能擺在明麵上的事情,所以一般也就不直接進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