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韓朝陽看了眼廂房的環境,開口言道:“無論如何,咱們先離開這裏最好,你跟我去三藝經院,晚上就住我客房之內,把此事詳細的說給我聽。他以為不管是不是小狼衛暗中請他來相助,他都覺著今晚這事有些蹊蹺,若是小狼衛安排的自然無妨,若是其他人設計,那說不得會有大麻煩。柳姨見韓朝陽願意相助,當下大喜,隻覺著老王頭和白逵夫婦有救了,急忙又要拜倒行禮。柳姨是小狼衛同鎮之人,且深得小狼衛敬重,韓朝陽當然不會讓她這般行禮道謝,這便當即扶住她道:“此處說話不便,一切等回了三藝經院再說,你若不介意的話,咱們從窗戶上下去。”
韓朝陽之所以這般詢問,隻因為要想帶著柳姨從窗上飛躍而下,必要伸手攬著柳姨的腰身,他雖無任何非分之想,奈何柳姨身為女流之輩,若是不答應,他就直接攬住躍下,說不得這柳姨就會下意識的呼叫起來,那可就麻煩之極,這才有此一問。柳姨不蠢,自是明白韓朝陽這般問自己的用意,她性子潑辣,此時此境自不能多去計較什麼,當下點頭道:“無妨,咱們就從窗上下去便是……”柳姨並並不清楚自己的孩兒叫人送信,約自己來此,卻最終見到了韓朝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方才和韓朝陽的對話,顯然對方也是不明所以。不過在白龍鎮,韓朝陽的名聲並不差,柳姨覺著自己那兒子多半是想了什麼法子將韓朝陽叫了出來,如此一見之後。自己便能夠求韓朝陽相助,隻是為何早些日子。秦動沒有想到去請這青雲的師父韓朝陽來幫忙,連那鎮府令王乾大人也沒有想到去請韓朝陽。這讓柳姨有些糊塗。事實上,無論是秦動還是王乾都沒有想過請這位王乾大人,隻因為紫嬰離開時留的信中提過,若是有事能助他們的當是三藝經院書院的夫子,可秦動當初跟著被押解的白逵夫婦來寧水郡的第二天,就去尋了那夫子一回,卻聽說夫子已經離開有段日子了,這才打道回府。至於鳳寧觀主秦寧,當日來白龍鎮時。曾親見過王乾,說過為何要助謝青雲爹娘治病一事,她身份地位極高,又和王乾算是相識了,自然,王乾能想到的最強相助之人,也就隻有他了。見柳姨答應,韓朝陽點了點頭道:“這就下去吧。”說著話,走到窗前。那柳姨也跟著過來,她並不擔心自己的藥材,有那車夫藥農護著,今夜隻是去三藝經院一敘。將事情都告之韓朝陽便可,明天就能回那平日來郡裏居住的客棧,在將藥材送去武華丹藥樓。絲毫也不耽誤。韓朝陽道了句:“準備好了。”說話間,未等柳姨接話。就攬住她的腰身,一個縱躍。從這客棧的三樓一躍而下,他所有的動靜,都被隔壁的陳升聽在耳中。那陳升知道韓朝陽和自己修為相當,自沒有用靈覺探查過來,免得被韓朝陽察覺又意,隻是以耳識偷聽罷了,韓朝陽的耳識當然也是外放,不過他卻不知道隔壁有什麼人,陳升也是安靜的坐臥在床上,韓朝陽自然聽不出什麼。相反陳升卻知道這便是誰,韓朝陽、柳姨的聲音雖低,但這般近的隔壁,陳升身為二變武師,自是聽起來絲毫不漏,加上這間天字號廂房的間隔牆壁隔音已經做過手腳,平日這間房可是從來不對外的,隻說客滿,隻有裴家誘人來此,特意指定將此房給誰時,才會留下,方便裴家人在隔壁偷聽,因此陳升要事無巨細的聽個真切,當然非常簡單。嗖!柳姨在韓朝陽的攬領下,跟著一起飄在了空中,三樓的距離,兒子秦動雖然沒有韓朝陽這般飄逸,卻也是能夠做到的,當初就帶著她在樹上飛躍而下,讓她這個母親體會了一番“飛”的感覺,自然那時候是秦動剛剛能夠做到的時候,也是為了在母親麵前表現一番。人還在空中,韓朝陽就忽然察覺到了什麼,當即嘶吼一聲道:“糟了,有埋伏!”說著話,人剛落地,仍舊攔住柳姨,高高躍起,向附近的房頂上躍去,他察覺到對方的修為也是二變,甚至比自己可能還要好那麼一點,在不清楚對方來意之前,要照顧著柳姨,自是要先一步依靠身法離去。卻不想剛一上房,就聽那人嗬道:“哪裏走,被抓個正著,還不束手就擒!”那聲音清正明朗,絲毫不似要故意埋伏偷襲一般,韓朝陽聽在耳中,隻覺著十分納悶,不過他知道現在可不是他猶豫的時候,當下依然攬住柳姨,翻身向三樓窗戶再躍而上,不過這一次沒有進入廂房,而是點著窗台,借力再躍,直接飄上了客棧的樓頂,想要從客棧前麵離開。柳姨心知白逵夫婦和老王頭被陷害,如今被堵在此地,多半是獸武者之為,她明白此時十分危險,心中雖然滿是疑惑,卻也不去多問,隻任由韓朝陽帶著她四麵騰躍,隻盼先脫離此地最好。韓朝陽上了客棧房頂,跟著低聲說了句:“這人修為不弱,三藝經院也隻有我一人戰力能和他媲美,敢如此大膽的攔截於我,想必又足夠的底氣殺了咱們,不若先不回三藝經院,直接大張旗鼓的去衙門如何?”柳姨此時並無什麼主意,她很清楚自己的經驗當然不如韓朝陽,便道了一句:“一切全憑韓首院做主。”韓朝陽點了點頭,這便帶著柳姨認準郡守衙門的方向,飛奔而去,他之前聽聞過武華酒樓吃死武者一事,方才又大概聽了柳姨的說法,明白此案極為複雜。韓朝陽並不能肯定衙門在此案中就一定公正,也有可能收了什麼好處,或是被人利用,但無論如何,這般半夜時分遭人伏擊或者說是變成了追殺,他索性光明正大的闖入衙門,就算那郡守陳顯大人有什麼問題。被他大呼小叫的衝進去求救,自會出麵相助。先度過這一關再說。此時的韓朝陽已經意識到,自己遂了那飛刀信來此地。算是進入了一樁大麻煩之中,但他堅信相助小狼衛大人辦事,總不會有錯,隻要挺過去了,便是大富貴。而且此時他已經陷入其中,想要躲開也是不能了,索性全心相助便是。不過這才行了沒幾步,就聽見不遠處一群人呼呼喝喝,火把都打了起來。捉拿獸武者,獸武者哪裏跑!”聽見這等喊聲,韓朝陽一麵繼續向前,一麵四處觀察,靈覺放到最廣,可除了自己身後緊追不舍的那位二變武師,並沒有發覺任何獸武者的存在,而那一群打著火把的家夥,顯然都是衙門之中的公人。韓朝陽這一下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他不知道這些公差是在捉拿自己還是捉拿身後的那位。正自想著,腳下不停,卻聽見身後之人忽然加速。幾個起落,直接落在了自己的身前,當下就和自己打了個照麵。月色如水,清楚的映照在對麵之人的臉上。這讓韓朝陽大吃一驚:“陳,陳大人。怎麼是你。”柳姨此時也站定在了房頂之上,一眼看見陳顯,她在白龍鎮自是見過此人,當即也是愣了,隨後說道:“陳大人,你怎麼在這裏,獸武者可曾捉到?”那陳顯也是一臉的驚愕,看了看韓朝陽,又看了看柳姨道:“怎麼是你?韓首院,你如何識得白龍鎮的柳姨?”話說到此,未等韓朝陽接話,陳顯再道:“是了,莫非那獸武者就是你麼?和柳姨接頭,一定是你了,韓朝陽,還不束手就擒!”話音剛落,陳顯就飛身上前,一拳轟擊了過來,這一下兔起鶻落,韓朝陽隻能向後急退,卻不想陳顯臨機變招,一拳改成了抓,直接把柳姨給抓到了身邊,一爪子扣在柳姨的咽喉處道:“韓朝陽,你若不俯首,便將此女子咽喉撕裂!”韓朝陽本就被陳顯的話驚得不行,又見他拿著柳姨做要挾,當下連連擺手道:“莫要亂來,陳大人,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在下又如何成為獸武者了,這般胡言亂語,想要栽贓我麼?”柳姨被陳顯扣住,心下驚慌,口中卻強自鎮定道:“陳……陳大人定然是弄錯了,我不過白龍鎮的藥農,怎麼和獸武者扯上幹係。”陳顯聽他二人的話,冷笑一聲道:“你二人莫要狡辯,柳姨,你以為白逵沒有招供麼,早先無論給他上什麼刑,此人都堅持不知,不過你兒子秦動打了招呼,上刑之後,我們就用你們給的淬骨丹喂了他,讓他傷勢愈全,如此往複。可沒想到,當那童德被捕之後,這白逵夫婦再也承受不住,隻能招了,這都是老王頭被捕之前的事,不過處於機密,自不會外泄,隻可惜白逵並不知道老王頭也是獸武者派遣在你白龍鎮的下人,因此隻將你招供了出來,這才導致武華酒樓十五名武者慘死,如今還有什麼狡辯,一切等到了公堂再說!”他這一番話,柳姨聽得心驚肉跳,那韓朝陽也是眉頭越皺越緊,這麼會功夫,夏陽領著錢黃等人,都已經上了房,四麵八方的將韓朝陽和柳姨都圍了個死。陳顯隨後麵向韓朝陽道:“你也一樣,一切回公堂再說,莫要違抗,否則便是藐視武國律則,以身試法。”韓朝陽怒斥道:“陳顯,好一個栽贓嫁禍,我韓朝陽是不是獸武者,我自己十分清楚,你這般居心,莫非你才是在為獸武者賣命不成!”他這一說,一旁的夏陽可就不幹了,當下嗬斥道:“放屁,韓朝陽,老子曾敬重你為首院,想不到你竟然違背良心,成了獸武者,現下還要栽贓我們大人,如今大部分證據都指向柳姨,你卻和她再此相會,你還想狡辯麼,待先羈押了你,再去三藝經院細細搜捕一番!”
“好,好……”韓朝陽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若是此刻轉身就逃,即便逃了出去,可接下來的命運就麻煩了,自己定然會成為武國的逃犯,不隻是郡衙門要捉拿,一名武者畏罪潛逃,隱狼司也會來捉自己,小狼衛大人如今在何處,還不得而知,他當初險些被裴家弄死,如今若是小狼衛大人不能及時出現,自己就這麼逃了,說不得會被隱狼司的其他狼衛直接殺斃於路上。那可就嗚呼哀哉了,因此當下。不如先從了這陳顯,就去那公堂和他們一論。即便這幫人構陷了足夠的證據,自己身為三藝經院首院,二變武師,他們也要上報隱狼司,定好了處斬的時間,才能要了自己的性命,這許久時間,總能等來小狼衛大人,何況自己鼻下還有一張嘴。又如何怕了這些人胡亂栽贓,想了許多,韓朝陽這才繼續說道:“我便更你們去公堂,我不是獸武者,還怕你們冤枉麼?”說著話,大步走向陳顯道:“放了柳姨。”陳顯了解韓朝陽的性子,見他如此,知道他不會再跑了,就放開了柳姨。對著夏陽道,連帶韓朝陽一起,押解到守牢之內,今夜先去柳姨所在的客棧以及韓朝陽的家中搜查。明天再提審他們二人。”命令下過,夏陽自是拱手領命,卻聽韓朝陽道:“陳大人。我想去我家搜查,還是帶上我比較好。若你們認為沒有冤枉我,當著我的麵去搜查。又有何妨,不過時間多一些罷了,不能分散開來搜,我就跟著你們的人,一點點的從裏到外搜個趕緊!”陳顯皺了皺眉頭,似是在考慮什麼,好一會之後才道:“諒你身為三藝經院首院,又堅稱自己被冤枉,便給你這個機會,不過這之前我倒是要問問你,你既然被冤枉,為何要來此相會柳姨。”韓朝陽被這麼一問,頓時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要不要把小狼衛的身份說出來,稍微想了片刻,隻好應道:“有人飛刀傳書,刺入我房中橫梁,此人身法比我還快,看起來同為二變武師,我沒有追上他,看了那封信,讓我來此,說我朋友有要事請我,我想想去去又何妨,看看到底誰在搞鬼,也就來了此地。”陳顯一伸手道:“那信呢?”韓朝陽道:“自動燒毀了,怕是摸了鱗丹藥粉。”陳顯冷笑一聲,道:“口說無憑,不過今晚就遂了你的願,帶你一齊去搜查你家宅院。”說過此話,又看向柳姨道:“你也一般,雖然白逵已經供出了你來,但也好讓你心服口服,這便去搜你住的客棧,看看能否搜到些什麼。”柳姨自知自己清白,不過想起當日白逵、老王頭也被無端搜出毒藥粉來,當即說道:“搜出來又如何,我武道一點不通,有人想要陷害我簡單之極,今夜我接到我兒子的傳信,讓我來此,我就來了,那信同樣是看過之後,就自行燃燒,我來此這許久,若是惡人去了我客棧,隨便放上點東西,那就可以栽贓於我了。”這一次陳顯沒有接話,夏陽卻是嘲諷的大笑道:“我是這位柳婆娘,又想用這般說辭糊弄誰呢,早先老王頭和白逵都是如此,我們才沒有定他們的罪,到現在老王頭的罪還很難定下,不過那白逵見到童德也入獄之後,自行都招供了。而且白逵那老婆,在見到童德不久,怕是自己被認定成獸武者的屬下,會遭受極刑,當即咬舌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