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放下茶盞,臉色不悅:“本官豈會因這等小事責怪你?休要聽她人胡言。”

他本就有意今日過後懲罰一番,但也不能眾目睽睽下如此狠手,這不是打他臉?

薑明珠顧不得哭就急忙跪下:“民女不是這個意思,是一一自己害怕會被責怪,非要來負荊請罪的。”她看向薑一一,一臉受傷:

“妹妹,平日姐姐最是護你,可你卻顛倒黑白,讓姐姐好傷心。”

雨露此時跑了進來,委屈道:“小姐,她剛剛往奴婢嘴上掛燙壺,在府門口讓小廝掐我,掰折了奴婢的手指,還讓李府的兩個丫鬟羞辱奴婢,求小姐為奴婢做主。”

又對著李大人“砰砰”磕頭,一臉悲憤:“求大人做主,治她薑一一虐奴之罪。”

眼神還時不時的瞄向薑一一,就差大聲說出來:姑奶奶不是你能惹的,你要倒大黴了!

薑一一卻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虐奴第一人就在你眼前,你愛說多說點……

薑明珠也注意到雨露的慘狀,嘴上一圈都是紅的,中指腫脹異常彎曲,轉眼看向薑一一的神色有些痛快,嘴上卻道:

“雨露也太可憐了,李伯伯,一一也許不是有意的。”

雨露低頭得意的咧開嘴,卻被臉頰劇痛嚇得縮回,不敢再笑。

有小姐這話,李大人一定會為自己做主,薑一一死定了。

李大人抿了口茶,良久,不冷不淡的開口:“身為女婢,卻上告主子,按南星國律例……當斬,你確定要本官治她?”

他府上每年死的奴仆也不知多少,誰敢告主?

這婢女是在挑釁官威,故意點他?

雨露驚恐失色,剛剛竟忘了薑一一在外人看來是主,她是仆,一時哭的不敢出聲。

“若不是看在明珠丫頭麵上,你這個婢子命早沒了。”

薑明珠臉色更難看,斥責道:“還不滾出去?”盡會添亂。

雨露嚇得站不起來,隻能急忙爬了出去,生怕慢一點就被拖去砍了。

薑一一對著李大人感激道:“多謝大人秉公執法,民女就不打擾大人雅興了,民女告退。”

李大人慈祥的笑著:“去吧。”

辱沒官聲,這賬日後再算。

薑一一剛轉身卻被薑明珠拽住了:“妹妹既然來了,也該去看看鳴哥哥。”

她與薑一一生辰八字一樣,娘把她留下,就是要她為自己擋災,今日正是用的時候。

生怕她跑了,拽著人直往李鳴屋內去:“鳴哥哥,我帶一一妹妹來向你道歉了。”

李鳴捂著腳,鼻涕眼淚一大把,還來不及擦,又哭又怒道:

“嗚嗚……薑一一,你個狗奴還敢來?嗚嗚……你今夜必須陪著明珠一起去,走她前麵保護她,不然回來嗚嗚……小爺我打死你,嗚嗚……”

薑明珠見目的達到,露出心疼的樣子,好生安慰了幾句。

薑一一忽然神色恐懼,卻不是對他,手指了指他床邊:“鼻涕蟲,你邊上怎麼還躺了一個人?左額還在冒血……”

李鳴聽了抖如篩糠,一下如彈簧似的跳下床:“啊……他又來了,他又來了,快去青陽觀請道長……”

薑明珠和雨露也嚇得不輕,腿腳發軟的相互攙扶著出了房門。

薑一一嘴角上揚:“嚇不死你們。”其實他邊上啥也沒有。

入夜,李鳴院內,四周燈籠掛起,窗戶和門上也都貼滿了符紙,氛圍感拉滿。

兩個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