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皇後請完早安,淑妃邀請顧珧和嫣然去雲禧宮坐坐,顧珧欣然應允,但是嫣然想起來那天在淑妃宮裏的尷尬,推辭說自己早間遇到皇上,身上起來一層汗,加上在皇後這裏待了這段時間,內層的衣衫早已貼服在身上,如今已經濕癢難耐,著急回宮去沐浴更衣,改天再去拜訪淑妃。
顧珧在一旁也說起來嫣然遇見天顏的時候的緊張摸樣,淑妃仿佛看了那番場景似的,捂嘴直笑。她知道這種天氣,出一身汗裏衣濕透的滋味,於是沒有再多托讓,就允了嫣然改日造訪,帶著顧珧兩人邊說邊笑的離開了。
嫣然說的那些確實有誇張的成分在裏麵,但她之所以那麼說不隻是為了避免去淑妃宮中,實際上她身上也出了一層細汗,隻是沒有她說的那麼嚴重。於是帶著琪宣就回春寒宮了。
剛一走進春寒宮的門,嫣然就看到主殿的門前多了幾盆花草,而李貴人正在修剪。很難得看到李貴人從主殿中出來活動,可能是昨天夜間的那場雨,今天不免多了幾絲清涼。所以李貴人才會出來享受這空氣清新的晨間時光,再過半個時辰,太陽升高,陽光毒辣,就不能再外間活動了。
“嫣然見過貴人。”嫣然帶著琪宣主動上前去給李貴人行了禮。
“嗯,花總得多修剪修剪,否則長的不成樣子就於事無補了。”李貴人朝著嫣然點了下頭,又繼續在那修剪一株隻有葉,不見花的植株,神情專注。
嫣然仔細觀察這盆植物,它葉端長而尖,全緣微波,葉緣密生,葉麵深綠色,葉背粉綠色,一時間竟難以辨認這是什麼花。問道:“娘娘,恕嫣然無禮了,想向您請教這盆花是什麼花?”
李貴人聽到嫣然的提問,沒有抬頭,隻是嘴裏說著:“以郡主的聰慧,應該能猜到這是什麼花啊。”似乎又覺得自己說的不妥,搖了搖頭繼續說:“也是,隻是芍藥開在五六月份,如今不在花期,隻有葉沒有花,單看這光禿禿的綠莖青葉除非愛芍藥之人才能辨認,也不能怪你。”
聽到李貴人這麼一解釋,嫣然才恍然大悟,自己應該早就想到,李貴人殿中裝飾布滿了芍藥,衣物上的圖案也多是芍藥,以她愛芍藥的性格,如今種植的植株也應該多是芍藥。嫣然暗歎自己也有糊塗的時候,“謝娘娘賜教。是嫣然糊塗了。”
李貴人已經將花草修剪的差不多了,將花剪放置一旁,輕輕褪下手套,從袖口裏掏出錦帕,輕輕的在額頭上蘸了蘸,道:“芳姑,再過一會將這些花都搬到殿內去吧,省的太陽大了後會灼傷它們。這會就讓它們多在外麵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吧。在殿內待得也夠久了。”
芳姑姑連聲道:“是,請娘娘放心。這種事交給我就好了。”聽到芳姑姑滿意的答複,李貴人就隻身走進了殿內,留下嫣然在那裏想著關於李貴人的種種。
來到宮裏已經半月了,嫣然統共就見過李貴人三次,除了初次的登門拜見和顧珧中暑,這次也隻是第三次。嫣然聽李貴人的意思,覺得句句一語雙關,這些花就是她的象征,她似乎很是向往殿外的自由,但是她是一宮之主出來呼吸些新鮮空氣是自由的,為何要整日悶在殿內不出來看看呢。
或許李貴人自己也是有難言之隱,她在宮裏真是個特殊的存在,她不用去向皇後請安,也從沒有聽任何妃嬪提起過她。她,一人在這春寒宮中不知道度過了多少春秋,就好像大家都已經遺忘了她。直到今年,因著自己和顧珧進宮住在這裏,才有了一點新的活力吧。
“郡主,娘娘請您到殿內一坐。”芳姑姑又從殿中走了出來,還好合樂郡主還留在原地沒有走,心裏暗自高興,主子終於又有點朝氣了。
嫣然沒料到自己片刻的愣神,竟然能得到李貴人的邀請。自己覺得也是時候解答一下自己心中的疑問了,於是應下來。回頭又對琪宣說:“琪宣,你先回房去吧,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說罷就跟著芳姑姑走進了大殿。
李貴人剛換了一身衣袍,坐在殿中。芳姑姑為李貴人和嫣然各上了一杯茶,就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