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禍起“無憂”(1 / 2)

周圍的人聽清楚蕭旭的話,都嚇得後退三步,急急避開那個香包,就連三皇子袁衍波也看著香包微微蹙眉。

蕭旭又從侍女的頭上拔了一根簪子,挑開那整齊有致的針腳,倒了一點香料在手上,果然不出他所料,香包裏本該裝著的金銀花,竟然真是被偷梁換柱了,道:“三殿下,請看。”說著他將鋪在掌心的野花,隻給袁衍波看。

袁衍波從蕭旭掌中撿起了那幾朵不見經傳的野花,他乍一看覺得那就是金銀花,放於鼻下清嗅也是淡淡的清香,並未與金銀花不同,問道:“本宮並未覺得此物有什麼不對頭,這難道不是金銀花麼?”

蕭旭淡然一笑,道:“沒錯,一般人確實分辨不了。這野花從外觀和氣味上看,的確與金銀花無異,或許它就是金銀花,隻是它生長在苗疆瘴氣彌漫、毒物遍布之地,性質與金銀花相反,不但不能清熱解毒,反而能讓它周圍之物血毒而亡。先賢有雲:‘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正是這個道理。”

“既然它與金銀花無異,那你又是怎麼辨認出來的?”袁衍波問道。

蕭旭回道:“殿下眾人皆知金銀花盛開之姿態,卻很少在意花在曬幹入藥後的變化。金銀花曬幹之後是淡綠色,而此花曬幹之後為黃綠色,兩者顏色相近,也難區分,但微臣卻能看出這其中端倪。”

袁衍波繼續仔細看了看手上的花,果然綠色之中隱隱有些黃色,真是對中藥辨別有了新的認識,問道:“蕭旭,你可知方才你這番言論,會在宮中產生多大的風波,無論是真是假,你都難逃幹係。本宮最後問你,你確信無誤?。”

蕭旭隻回了一個字:“是。”

顧珧的侍女聽到這一切都難以置信,一臉震驚,問道:“怎麼可能,合樂郡主與小姐一向交好,怎麼可能會謀害小姐?再說,這個香包奴婢親見,合樂郡主自己和她的宮人親手所製,人人都有,她們怎麼無事?”

袁衍波心中痛楚難言,恨聲道:“隻怕是合樂郡主和她宮人的香包之中,未必裝的是這種害人花。”他再次抱起顧珧,對她的侍女說:“本宮先將安平郡主帶回春寒宮,你速速再去太醫院請太醫過來,如若太醫不在,那就在太醫院等。蕭旭,你隨本宮速到春寒宮。”

春寒宮。

顧珧靜靜地躺在精致的紅木大床上,一方水紗床幔,將她蒼白的容顏半遮半掩。她眉頭微蹙,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了一片剪影,嘴角微抿,唇色幾近透明。

袁衍波在室內已經走了幾個來回,蕭旭看著眼前這個慌亂的身影,很難把他與傳說中溫文爾雅、安然自若的四皇子聯係在一起。他看得出,袁衍波對顧珧的緊張,似乎已經超越了兄妹情誼,有些不合章法,心底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不為別人,就為了未來的三皇子妃,那個屢屢讓他做出超出平常之事的女子。

人太聰明減福壽,從來福薄送傾城。不論是眼前這個昏迷中的女子,還是那個即將麵對大風大浪的女子,蕭旭都有些為之歎惋,後宮中從來不允許有她們這樣美好的存在,時間將會教會她們一切,或許是安身自保,或許是算計他人。

嫣然從遊雲宮出來,想起今日發生的一切,都來的太突然。本來其樂融融的萬壽節君臣盛宴,不歡而散;那個樂觀陽光、淨如冰晶的四皇子,卻被些來曆不明的刺客重傷,她不是沒發現,那些刺客是衝著她來的,四皇子隻不過是為了保護她而受到牽連;而她,不過是這偌大的皇宮裏,一個無欲無求隻是想安身立命的人,卻引來了刺客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