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的那把龍椅,曆經了幾朝幾代仍然金光閃閃,每天都有專門的侍女來擦拭,雙龍奪珠,栩栩如生。純金打造的椅子,質地比不上木質椅子的溫和,但這普天之下,多少人想坐在這個地方,享受著至高無上的領導統治權,號令天下,唯我獨尊。
可是他袁衍河,並不想坐在那個位置上,生於皇家,無論做什麼都得考慮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母後,自己身後的那些謀臣,隻因為他是個皇子,今生就失去了自由,不能為自己而活。
袁衍河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皇後的話字字直接刺入他心底,那些他最不想麵對的、一直在逃避的事實,被活生生的撕裂開來,他懂得他已經別無退路。他心底不得不承認,皇後最後那句話,對他來說真的是一種誘-惑,當他君臨天下,自然可以美人在懷,但是他不想這麼做,他也不舍得這麼做,如果隻是通過權利去滿足自己的欲-望、追求,而委屈了嫣然,他寧願隻在她的背後默默的守候。
在她傷心失意時,他隻需要對她寬心安慰,讓她走出鬱悶的情緒;當她麵對困難不知所措時,他隻需要為她指明方向,同她共度難關;而她開心高興的時候,他隻需要在她背後默默注視,去感受她的喜悅……他要的並不多,這些就足夠了,那把龍椅,卻從來不是他的需要。
袁衍河心中所思不過就是嫣然,此次前來也是為了嫣然,他將手中的絲帕交還給胭脂,雙手拂過皇後手上戴著的護甲,最終停在她的手背上,微微用力,眼神充滿了祈求和無奈,道:“母後,你說的這些,兒臣心裏都明白。兒臣能控製自己的情緒,是喜是怒,兒臣能控製自己的行為,做與不做,兒臣亦能控製自己的選擇,爭與不爭,但是兒臣唯獨控製不了自己的感情。母後,兒臣相信你能理解我現在的想法和心情,有時候連我都覺得莫名其妙,為何會喜歡上嫣然,或許在兒時,兒臣就對這個表妹動了情,現在隻是愈演愈烈。母後,兒臣長這麼大以來,從來沒有求過母後什麼,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兒臣請母後答應兒臣,保她平安。”
皇後抽出手,反而覆在袁衍河的手上,語氣沒有了剛才的激動,平和而溫柔道:“河兒,母後沒想到你還是應了母後先前的預言。感情,這恐怕就是天意,對本宮的考驗。母後如何能夠不答應你,母後也請你答應我一件事,好生休養,先將肩上的傷養好,這樣母後才放心。”
“謝母後。”得到了皇後的保證,袁衍河心知皇後在中毒之事中不會再出爾反爾借機除掉嫣然了,心中的大石頭也算是暫時落下了,身心都放鬆下來,肩上肌肉一放鬆,傷口竟有些疼,他悶哼一聲,側頭去看肩上,果然繃帶已經滲出了些血跡,道:“母後,若無他事,兒臣先行告退了,也好換下肩上的傷藥。”
皇後道:“你隻管去吧。嫣然那邊現在有重兵把守,任何人不能相見,即使你去也無濟於事,待在遊雲宮不要亂跑。”
袁衍河不是沒想過去探望嫣然,他也明白嫣然現在是重要嫌犯,肯定不準探望,道:“母後放心吧,兒臣告退。”說罷就直直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