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開著的窗戶灑進了室內,將一應紅木的家具都鍍上了一層柔和之色,室內彌漫著一股茉莉花的味道,應該是顧珧最喜歡的茉莉冷香。如果仔細聞,茉莉花香中有一絲苦澀的藥香。一陣風吹來,床幔隨風搖曳,恍恍惚惚,床上的人兒若隱若現。
袁衍河透過米黃色的紗簾看到顧珧靜靜的躺在那裏,淺淺的呼吸聲,幾不可聞。她如同一個墜入人間仙女,一時貪睡,忘了醒過來。他在顧珧的床前站了一會兒,輕歎道:“顧珧她一直都是一個喜歡靜的人,平日裏宮中各種事宜層出不窮,她也無法遠離塵囂,這下子倒是病榻之上享受這久違的靜謐。三哥,太醫他們怎麼說?”
袁衍波自剛才入室就眼光一直在顧珧身上沒有離開過,看到她的唇經過侍女的照顧,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幹了,他的專注和癡迷,幾乎忘記了室內還有一個袁衍河,聽到他的聲音,心中小吃了一驚,回過神來道:“太醫說,珧兒得需要個三四天才能醒過來。這幾日隻能喂些糖水充饑,醒過來怕是也要好好調養一番了。”
袁衍波的語氣中充斥著一種淡淡的憂傷,袁衍河心中一軟,出言道:“聽宮人說,顧珧這次是中毒,既然是中毒,少不得幾天的休養,三哥,你也不要太因為此事而憂心忡忡。據說這次中毒是蕭旭發現的,他一介書生怎麼懂得這歧黃之術?”
“聖手神醫諸葛早,四弟應該知道吧。”袁衍波看他一臉的疑惑,接著說:“這個蕭旭是諸葛早的弟子,所以他能先太醫之手察覺珧兒所中之毒。這個‘無憂’,毒如其名,讓人感覺不到痛苦,但是身體會漸漸弱化,直到全身血液凝結而死。而此毒之解藥,天下隻有諸葛早一人能配,隻是這個諸葛早已經歸隱江湖四五年了,幸虧珧兒中毒時日淺,否則一切都無法挽回。”
袁衍河沒料到顧珧所中之毒這麼陰險,竟是一種慢性毒,嫣然她一個深閨小姐怎麼可能會得到這麼陰險的毒藥,一定是有他人陷害。他對著袁衍波道:“三哥,此毒絕對不會是嫣然所下。”
袁衍波冷笑一聲,道:“四弟,我知道你與嫣然交好,你為她開脫之心,我很理解,可這不能說明嫣然就不會對珧兒下手。說實在的,後宮之中姐妹反目成仇的事情,每朝都有發生,更何況她們才認識幾天而已。殷嫣然到底是不是下毒之人,必須有證據解除她的嫌疑才行,不是你我與她的感情好壞決定的。”
袁衍河道:“三哥說的是,一切都得靠證據說話。顧珧與我們兄弟一起在宮中長大,不隻三哥,我也是將她當成妹妹看的,她中毒昏迷,當哥哥的自然心中不好受。可是我必須得提醒下三哥,顧珧隻是你的妹妹,而那個被陷害而身陷囹圄之人才是三哥未來的皇妃。三哥是否有些顧此失彼,本末倒置了?”
“她?”袁衍波想起殷嫣然以後將成為自己的正妃就覺得可笑,又加上袁衍河對他的提醒,在他耳中也聽成了是對嫣然的抱不平,聲音變得冰冷,道:“她殷嫣然現在還不是我的皇妃,就算有一天她真的成了我的皇妃,做了傷害珧兒的事情,我也不會放過他。倒是四弟你,既然知道殷嫣然未來是我的人,為何還三番四次和她相談甚歡,似乎你和她距離是有些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