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宮中靜謐幽深,月色下兩棵高大的梧桐樹接著晚風,樹影幢幢,嫣然還沒有入睡,透過窗戶她望著周圍的守衛,今天已經是換了第二波了,這個時候琪宣走上前來問:“小姐,入夜了,該休息了。”
看到嫣然依舊倚在窗邊不為所動,琪宣隻能走上前去,再提醒一遍:“小姐,該休息了。”
嫣然聽到琪宣的聲音,回過神來,道:“琪宣,我不困,今天我想晚會睡。”她其實是在等,等蕭旭,等定德帝的一道聖旨。蕭旭今天下午離開春寒宮之時,就已經證明了自己於顧珧中毒一案的事沒有牽連,想必這個時候也該從牢中回來向定德帝回報情況了,以定德帝的性格肯定會立刻將自己解禁。望著天空上越來越高的皎月,她對自己說:再等等,再等等,一定在路上了。
賀達察剛一邁進春寒宮的宮門,就聲音高亢地說:“聖上有旨。”話音剛落,周圍的守衛就黑壓壓的跪倒了一片,個個低著頭屏氣凝息,聽賀達察說道:“聖上口諭:合樂郡主乃受人陷害,朕既已查明真相,特命賀達察至春寒宮,即刻解除合樂郡主的幽禁,欽此。”
全體謝恩之後,今夜值班的侍衛長起先來到賀達察麵前,道:“這麼晚了,勞煩公公了。卑職這就帶眾兄弟撤離春寒宮。”
“去吧,去吧。”賀達察說完,侍衛長就整集了所有守夜的侍衛,列成兩隊,全體小跑出了春寒宮,連宮外的一圈人也都一並消失的無影無蹤。
賀達察宣完了旨意,著急回去伺候定德帝,和蕭旭說了兩句就離開了。他剛一走,蕭旭看向了嫣然的房間,她的房中依然亮著燈,知道她肯定是在等皇上的旨意,走上前去,隔著門問:“合樂郡主,你可歇息了?”
嫣然自剛才宣旨開始,就走向了門邊,想第一時間去院子裏感受下失而複得的自由,這次多虧了蕭旭,她才能這麼快重獲自由,心中對他頗為感激,竟然隱隱有些想見到他。
就在蕭旭問話的同時,門“噌”的一聲打開,嫣然看見蕭旭站在門前,她先是有些詫異,很快就看清了來人後,臉上竟有些微微發燙,道:“原來是蕭大人。嫣然自下午開始就再等皇上的解禁聖旨,終於讓嫣然等到了。嫣然謝過蕭大人。”
聽著她聲音中不由自主透露出的歡喜,感覺整個皇宮都因為她的那點快樂變得明朗起來了,蕭旭覺得這一天的辛苦真是值得,謙遜道:“郡主過獎了,微臣也隻是略盡綿薄之力。”
嫣然朝他福了福身,表示感謝,就不再繼續和蕭旭周旋,如同撒了歡的小鳥從籠中飛出,衝向院中,閉上眼仰起頭,張開雙臂在院中轉了幾個圈,她的發因力揚起,飄逸灑脫,頭上和身上的飾物也因為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淡粉色的水紗八寶裙如同盛開的櫻花,在月下顯得縹緲靚麗。
蕭旭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副情景,一個美不勝收的女子,恰似趁月而來,魅惑人間,又似偶入凡塵的仙子,即將飄然而去。他感受到他的心跳不受管束地加快了速度,像有一腔吐不盡的感情要噴薄而出。
嫣然深深地呼吸著夜裏的空氣,有些涼,但是好過房中的任何古玩珍奇,她轉了幾圈之後,輕輕地張開雙眼,她剛才一時興奮忘了院中還有其他人。她抬眸看向那個靜立在院中的男子,清俊朗然,如同洗盡鉛華,讓她怦然心動。她匆匆地別開了臉,掩飾她此刻的嬌羞,不好意思地撂下一句“讓蕭大人見笑了”,就有些不自在地重新跑入了房中。關上房門,嫣然撫著自己跳脫得有些不受控製的胸口,緩緩呼了幾口氣。
琪宣正在為嫣然收拾好了床鋪,聽到她這麼快就從院中回來,有些訝異,問道:“小姐,你怎麼不多玩會兒了?”
半響還是沒有聲音,琪宣心裏打了個激靈,莫非進來的不是小姐?她從內室出來,看到嫣然一副從未有過的嬌羞之態,滿目含情,麵若桃花,倚在門邊沒有進一步動作,走上前去,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她竟被下了一跳,好奇地問道:“小姐,想什麼這麼入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