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腹瀉不止(1 / 2)

一夜傾盆的大雨到了黎明時分已經雨勢減小,雨滴沒有那麼大但依舊洋洋灑灑下個不停。又經過一上午的時間,雨已經有些要停的趨勢,豆粒大的雨滴此時如針尖,如牛毛,細細地密密地灑落在樹木上,房頂上。點點零星的雨滴在順著屋簷的坡度,不斷地往屋簷的邊際滑來,最終凝結成一個橢圓形的雨滴墜落下來,碰撞到地上雨點四濺,在這雨天靜謐的環境中顯得有些突兀。

“嘀嗒”“嘀嗒”。

鬆鶴居屋簷下,秋月麵帶焦急,秀眉輕蹙凝結著些說不出的擔憂,不斷地來回走動,眼神也經常往膳房那邊瞥,殷夫人的身體是什麼狀況,秋月是最明白不過的了。殷夫人逞強拖著病體去陪侍三皇子用膳,時間越久她受到的煎熬就越多。這麼多年的主仆情分,秋月把殷夫人看得比自己還重,左等右等都等不來殷夫人,心裏的擔憂又多了幾分。

“秋月姨!”嫣然一眼看見了站在屋簷下的秋月,一聲驚呼。

秋月腳步一滯,仿佛聽到了大小姐的聲音,好奇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果然在前方走廊拐角處看見了嫣然和殷詹他們,還有殷詹懷裏抱著的殷夫人。心跳突然緩了一下,秋月早就想到了最壞的結果,一時情急不顧外麵洋洋灑灑的毛毛細雨,就迎了上去。等她一路小跑到嫣然麵前,忍不住往殷詹懷裏看去,殷夫人杏眼緊閉,如煙柳眉在淺淺地睡眠之中都不曾舒展,似乎在極力壓抑著渾身的病痛。

“少爺,大小姐,快,快將夫人放到內室的床上去歇息吧。”秋月一手拉起寬敞的袖袍,暫時遮在殷夫人的頭頂上,緊隨著殷詹進到了鬆鶴居。

嫣然提前跑了兩步,走到牡丹屏風後的門洞處,一手支起珍珠簾,發出接連不斷地悅耳響聲。殷詹抱著殷夫人微微一側身,通過珠簾進入了內室,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張棗木紅色大床,極輕極輕地將殷夫人安置在床上。

秋月上前為殷夫人褪去了繡鞋和外麵的罩衫,拉過早已準備好的棉被蓋在了殷夫人身上。這六月天再落雨也不可能寒涼到哪裏去,因著殷夫人體內的虛寒,竟早早地蓋上了棉被。殷夫人在睡眠中輕不可聞地呻吟了幾聲,秀口一張出聲就是一陣輕咳,而後翻了個身竟睡了過去。

殷詹看殷夫人總算安穩下來,才舒了一口氣,往內室的椅子上一坐,濃黑如劍鋒般的眉斜斜地往上一挑,星辰般地眼眸中迷蒙著一抹心疼,生怕打擾了睡眠中的人刻意壓低了聲音道:“娘親這病,是什麼時候複發的。今兒個早晨,請郎中來看了嗎?”

嫣然聽他這麼一問,自然而然地將目光移到了殷詹身上,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他光潔白皙地額頭上那層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從出了膳房到鬆鶴居內室,一路上一直緊張地抱著殷夫人中途不曾歇一口氣,恐怕不隻是額頭上出汗全身都已經是汗流浹背了吧。

秋月按部就班地將殷夫人安頓好,一手輕輕拂過扣住床幔的那對小巧玲瓏的金鉤,紅色輕紗繡花床幔立時散發開來,將床上之人安靜柔美的睡顏與外界緊張跋扈的氣氛隔絕開來。一切都做到了極致,確保再無遺漏之後,秋月才回轉過身來回答殷詹的話,語凋輕盈卸去了殷詹心頭的幾絲擔憂,款款開口道:“少爺,夫人的病還是和以前的一樣。今兒個一早府裏的周郎中就過來看過了,摸完脈後隻囑咐道好生休養,注意不要受涼,還是繼續用以前宮裏的太醫開過的藥就行了。”

殷詹臉上神情糾結,有些氣惱道:“這……娘親每次遇到陰雨天就這樣難受,我這當兒子的真是無用。這病又非絕症,娘親隻是年輕時淋了些大雨,怎麼就沒法子去除其根源呢!”

話一出口,殷詹就發現站在對麵的秋月神情有些古怪,怔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一臉不好意思地看向嫣然。清麗明淨的美人麵上閃過一抹不著痕跡的落寞,極輕極淺幾乎是轉瞬即逝,可殷詹透過她越發蒼白尷尬的麵色,立刻明白了嫣然心中的自責,想起來他剛才脫口而出的話,一定在某種程度上讓嫣然想到了這事的根源,真是後悔不已。一邊在腦海裏不斷想出安慰嫣然的話,一邊又在心中責怪自己。

“然兒,哥哥沒有指責你的意思,你不要生氣。”殷詹滿眼愧疚地望向沉默的嫣然,希望他的解釋能讓嫣然心裏不至於太過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