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鶴居的菊花開的正旺,遠遠望去嫩黃一片,尤其是殷夫人寢室內的兩盆鳳尾菊,花瓣窄而纖長,從花心處盛開垂下,如同鳳凰尾部的彩羽,又似瀑布傾瀉而下,姿態優雅,芳香怡人。
從殷夫人噩夢纏身開始,已經過了有十日,雖然一直服用著周郎中的藥,可是症狀卻越來越嚴重,這幾日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不僅府裏的周郎中有些不明所以,就連宮裏來的太醫也是束手無策。
眼看著殷夫人一日比一日虛弱,殷嵩等人都著急到了極點,隻能將最後的希望放在眼前這群法師身上。
道行高深的法師身穿深青色道袍,頭上帶著一頂道士帽,一隻手裏搖著銅鈴,另一隻手裏拿著把桃木劍,在道台麵前先是不斷地念些經文,又時不時地張嘴噴出幾口火,一副故弄玄虛的樣子。最後他將桃木劍挑著黃色的符文往半空中一刺,又轉身在殷夫人周圍念了很久,才將那枚黃色的符文在燭火上一晃,燒成了灰燼。
最後那法師走到殷嵩和殷夫人麵前,恭身道:“殷大人,殷夫人,府裏的陰魂已經被貧道驅除了,相信夫人這病馬上就能好過來了。”
外麵天氣寒冷,殷嵩解下身上的披風,披到了殷夫人身上,當著眾人就將殷夫人抱在胸前,道:“管家,帶法師下去吃杯茶。”
話音一落,殷嵩就帶著殷夫人出了永和堂,那位做法的法師朝著他們的背影,道:“謝大人夫人。”
“法師,請。”管家道。
法師跟著管家一走,孫姨娘就輕哧一聲,忍不住道:“快把這些勞什子都給收了,看著都晦氣。”
殷夫人和殷嵩走到半路上,突然想起來忘了囑咐孫姨娘,道台要擺一夜,就派秋月中途回去通知。
秋月剛走到永和堂,院中的幾個下人正在收拾道台,她上前道:“誰讓你們亂動的?”
幾個下人見來人是秋月,就停了手,道:“姨娘說看著晦氣,讓奴婢們撤了。”
“都不準動了,我去跟你們姨娘說。”秋月朝著孫姨娘的房間走去,剛走到門跟前就聽到孫姨娘道:“夫人那根本不是鬼混作祟,做法事也沒什麼用。”
秋月一聽感覺孫姨娘好像知道些什麼,便長了個心眼,沒有立刻進去停在了門口,貼了耳朵上去聽。
屋裏柳媽不解問道:“姨娘知道夫人是什麼病?”
孫姨娘白了柳媽一眼,就她自己知道心裏憋得也難受,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好瞞著她的,道:“具體的事不能跟你說,不過我隻告訴你,夫人她活不過這個月了,等她一走,我和雪芙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柳媽嚇得臉色一白,顫顫巍巍道:“姨娘不會是又給夫人用了巴豆水吧?”
“哈哈,”孫姨娘笑道:“巴豆水隻會讓人腹瀉不止,上次讓嫣然那丫頭給她擋了一劫。不過這次可不是巴豆水那麼簡單了,告訴你也無妨,你還記得那晚我親自泡的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