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一路上辛苦了,用些茶吧。”
鎮遠大將軍府裏,劉成釗的夫人蔣氏親手端來了泡好的茶,對著嫣然恭敬道。
嫣然自打一進了將軍府,就一言不發,凡事都是郭廉和莫男與劉成釗交流,將軍府中常備的郎中正在給床上的袁衍波號脈,嫣然陪在內室之中,目不轉睛地望著床上之人,對於蔣氏的殷勤無動於衷。
蔣氏手裏端著那杯茶僵在了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頗為尷尬,看得莫男有些過意不去,好心提醒道:“劉夫人不必多禮了,皇妃她心急如焚,一心擔心殿下的傷勢,這時候是沒心情顧及到其他的。”
蔣氏訕訕地一笑,將茶水放到了離得最近的茶幾上,靜靜地退到了一旁。
剛才的整個過程,通通落到了鎮遠大將軍劉成釗的眼中,他卻沒有開口為蔣氏化解尷尬,站在一側默默地注視著床上那個麵無血色的男子。他不似他父親安國公劉強,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他從小除了受到劉強的熏陶,酷愛研究兵法排兵布陣以外,更注重揣測人心攻其不備,善用攻心之計。
他明顯感覺到了嫣然的怒氣,但在他眼中嫣然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到底是年輕氣盛了些,雖然身份比他金貴,可如今是在他的地盤,他也不必如蔣氏一般低聲下氣,平白地受了屈辱。
整個房間中,唯一能夠讓他有所忌憚的,不過是床上之人,如今昏迷不醒的袁衍波。袁衍波早年韜光養晦,瞞天過海,讓眾人放鬆了警惕,可他早就勸過父親劉強,不可小覷袁衍波其人,要趁他鋒芒未露翅膀未硬斬草除根,可是劉強偏偏不信。隻道定德帝對袁衍波心生厭惡,袁衍波其人也不過空有一副臭皮囊而已,大不以為意,才養虎為患讓他發展成今天這番勢力。
天龍國的尚存的三個皇子中,毋庸置疑,他們劉家支持的是大皇子袁衍江,可他們心裏都清楚,袁衍江性格像極了劉強,空有一身武藝卻不善於謀人心,實在不是最好的帝王之選。而剩下的袁衍波和袁衍河,個個都是人中之龍,論心機、論才情都比袁衍江強上數倍,在皇位之爭中都是些不容小覷的對手。
此時的袁衍波身中數刀,性命堪憂,無疑是除掉他的大好機會。到時候將在場之人通通消滅,再回報定德帝他們是中途遭遇刺客,或者幹脆嫁禍給雲海國,都不失為上上之策。替袁衍江除去袁衍波,他的勝算平白地就增添了幾分。
郎中又仔細地查看了袁衍波的傷勢之後,才有所定論,回道:“皇妃,殿下肩上的傷勢太重,可見白骨。小的雖然不知道皇妃用了什麼藥,這麼快地給殿下止了血,可殿下終究是失血過多,又加上傷口有些輕微的感染,所以才會陷入昏迷之中,高燒不退。”
“殿下的傷口上,本宮是用了聖手神醫特製的金創藥,依你所見,殿下的病情該怎麼辦?”嫣然迫不及待地問道。
“怪不得,原來是諸葛先生的藥。”王郎中小聲感歎,繼而回道:“皇妃,殿下實在是失血過多,恐怕這傷得修養一陣子了。小的醫術自然不及諸葛先生精良,隻能盡量開些補氣養血、消炎療傷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