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多拉城,是緊鄰弦月城的一座城池,也是各路商人進入弦月城必經之地。所以多爾多拉城漸漸地發展成了僅次於雲海國國都弦月城的第二大繁華城市,除了當地聚居的百姓之外,都是些來自各地的商人。
袁衍波一行人在天黑到來之際,城門關閉之前順利地進入了多爾多拉城,他們生怕後麵緊緊追擊的官兵會搜查多爾多拉城中的客棧,因此特意一入城便向當地的百姓打聽,租下了一套閑置多時的宅院。
宅院不是很大,自帶的家具物什都非常的簡陋破舊,好在位置較為隱蔽,地處深巷弄堂之中,不熟悉地形的人還真不容易找到。同行的幾輛馬車剛到宅院,天色就晦暗了下來,莫男等人隻能加快了手頭的動作,抹黑將宅院收拾了一下。
袁衍波與嫣然一直在車上等候,直到小賢子來到馬車前麵回稟:“殿下,宅院大體已經收拾齊整了,此次出行帶的東西不是很多,請殿下和皇妃將就著在這裏歇歇腳吧。”
隔著車門,袁衍波淡淡地應了一聲,低頭端詳著那睡熟中的女子,眸間止不住地湧現溫柔。不一會兒,車門被推開,袁衍波雙手抱著嫣然下了馬車,因為左肩上的傷口崩裂,可以明顯地看出來他那隻左臂非常的吃力,幾乎是強忍著疼痛托住嫣然的身子。
莫男已經從院子中出來,見到這一幕第一反應就是接過袁衍波懷中的嫣然,他的手已經伸到了半空中,道:“殿下肩上有傷,讓下官來吧。”
孰料袁衍波輕輕地一側身,拒絕了莫男的好意,那雙舉到半空中的手尷尬地收了回去,不過莫男心中卻無絲毫怨言,畢竟嫣然是袁衍波的皇妃,他一個年輕男子想要幫忙確實是有些唐突了,便恭身賠禮道:“殿下恕罪,下官並非有意冒犯,隻是情況特殊,下官隻想著為殿下分憂解難。”
“殿下,還是小賢子來吧。”小賢子將馬車安置好後返回,正好看到的袁衍波的婉拒,心下有些懊惱自己當時怎麼就沒想到主子的傷,小跑幾步來到袁衍波的身邊,道:“小賢子早已是個閹人,對皇妃的聲譽絕無半點影響,讓小賢子來吧。”
袁衍波也感覺出手上的吃力,不得已將嫣然遞交給了小賢子,手上的重壓剛一消失,他那隻無力的左臂就垂了下去。他的背挺得直直地,若無其事地走向了正房中,眼睛卻一直沒離開小賢子懷中之人。
古樸簡陋的房間中隻有一張小桌,兩把椅子,連床都是略顯寒磣的土炕,上麵鋪著頂好的皇室被褥,被麵上的牡丹開得鮮豔奪目,與周圍的布置格格不入。這間房比起來宅院中的其他隨行臣子歇腳的房間,已經是最好。
袁衍波看到房間中的布置之後,也隻是輕微地一蹙眉,出門在外入鄉隨俗,如今的境況四麵埋伏,有這樣一處歇腳之處已經是難得,袁衍波並沒有說什麼。
小賢子輕手輕腳地將嫣然安放在了土炕上,又仔細地替嫣然掖好了被角,才想起來袁衍波肩上的傷,關切地問道:“殿下你肩上的傷怎麼樣了,小賢子替殿下上藥。”
“不必了,傷口沒什麼大礙。”袁衍波轉過身來,對著莫男道:“莫大人,大家已經奔波了一天了,沒有來得及用膳休息,大都疲勞了。你速速去安排人生火做飯,大家用過之後便早早地休息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莫男一揖首,朗然道:“下官遵令,不過現在殿下和皇妃的身體都不宜著急趕路,下官認為不妨在這多爾多拉城滯留一天,一是可以請個郎中來為殿下和皇妃診治一下,帶些藥草上路,二是如今殿下與下官等人,皆是身穿天龍國的服飾,若有官兵追擊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依下官的意思,不如大家都準備寫雲海國的衣衫,化裝成通商的商人,也好掩人耳目。”
聽完莫男的話,袁衍波思考了片刻,道:“莫大人說的在理,剩下的一切就交給你去辦吧,不過隨行之人無人會說雲海國的話,莫大人還是要小心為上。”
“下官謹記在心,沒有其他事,下官告退。”莫男見袁衍波微一抬手,便後退幾步出了房門。
如今整個房間中,就隻有袁衍波、嫣然和小賢子三人。陋室簡單,門窗四處都有些不太嚴密,室內的溫度也著實有些寒涼,小賢子眼珠子滴溜溜地在袁衍波和嫣然身上轉了一圈,知趣地找了個借口:“殿下這房中有些涼了,小賢子出去找些柴火,把這土炕燒起來,也好讓皇妃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