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李聰盛在開始時並沒有將袁衍波放在眼裏,在他心裏像袁衍波這種出身皇室的年輕人,大多都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袁衍波能夠持槍上馬親赴戰場,在他眼裏看來已經算是了不起的了,但也僅限於此,並沒有跟自己這種久經沙場的老將一爭高下的資格。
但是打從馬上落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明白雙方力量懸殊,他錯估了袁衍波的真實實力,而且錯的相當離譜,自己根本不是袁衍波的對手,若要繼續像這樣的打下去,說不定不出二十招便會被袁衍波直取咽喉,再無生存下去的可能。
可他畢竟是一軍副將,也是個鐵血漢子,就算是明知最終會戰死,也絕對沒有束手就擒的理由,因此他快速地俯下身去,撿起來地上的兵器,又重新投入了與袁衍波的打鬥之中。
雖然已經知道從實力上並無一絲取勝的可能,但李聰盛畢竟實戰經驗豐富,一瞬間便找到了新的突破點。這一次,他不再與袁衍波硬碰硬,而是將目標對準了袁衍波胯下那匹西域名馬,手中的劍找準機會就往馬腿處砍去。
袁衍波很快便洞察了他的心思,當然不會讓他得逞。隻見袁衍波憑借著自己與坐下之馬的默契配合,一拉手中的韁繩,那馬便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抬起,正好在刻不容緩間躲過了李聰盛的那一攻擊。
袁衍波不僅馬術超群而且手上也不示弱,一柄長槍四麵出擊,在他的手中猶如一條出水的蛟龍,威猛矯健勢不可擋,打得李聰盛是節節退後,直到再無退路可走。
周圍的人早就已經全都成了袁衍波的人馬,眾人齊齊地拿著兵器指向他,讓他不能輕舉妄動。
李聰盛傷心不已地看著地上那些曾經與他縱橫戰場,一並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的屍體,心如死灰,抬眸看著眼前手持長槍腳跨駿馬,高高在上的袁衍波,頗為不甘心地歎道:
“王爺藏得一身好工夫,末將雖然輕敵在先,但也是輸的心服口服。末將還有最後一個心願,希望王爺看在我這將死之身的份上,能夠滿足我這個不情之請。這些跟隨末將的兄弟也曾為天龍國流過血出過力,眼下他們隻是奉命行事,並無反叛之意,還請王爺能夠饒了他們。”
袁衍波眸中的殺氣尚未消退,還帶著大戰時的昂揚的鬥誌,與他平日裏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大相徑庭,瀟灑而又爽快的答應道:“他們都是天龍國的士兵,即使你不替他們求情,本王也並沒有打算為難他們。”
聽到袁衍波的回答後,李聰盛眸中先是閃過一絲欣慰之色,但隨即又露出慷慨赴死的決絕,毫無征兆地就舉起手中的劍用力往自己脖頸間抹去。
李聰盛出手不可謂不快,可是有一人的速度比他更快。袁衍波雖然一直在與他說話,但注意力卻從未自李聰盛身上移開過分毫。眼見李聰盛就要自絕,袁衍波手中的長槍隨意地挽出一個搶花,迅速地將李聰盛手中的劍擊落在地,並吩咐左右的士兵道:“將他拿下,好生看著,不要讓他再發生生麼意外,帶回本王的軍帳中聽候發落。”
李聰盛自刎不成,隻能由著那些士兵一衝而上將他死死的製住,看向袁衍波的目光中也帶了幾分憎恨。
然而就在這時,早已恢複寂靜多時的戰場中傳來噠噠的馬蹄聲,眾人仔細看去時才發現,原來是袁衍波派去後方打探敵情的偵察兵回來了。
隻見那人快馬加鞭趕到了袁衍波的身邊,也顧不得下馬失禮,在馬背上朝著後方遙遙一指,火急火燎地報道:“啟稟王爺,大事不好了。竇鍾的前鋒人馬已經到了,眼下離得我們已經不足一裏了。”
眾人順著那偵察兵手指的方向看去時,果然見點點的火光練成一片,宛如一條火龍正朝著這邊過來,看那火龍的長度,可以斷定對方的來人不在少數,剛剛才取得的勝利的喜悅,瞬間就被恐懼和擔憂代替,齊齊將目光投向了他們的主將袁衍波。
而李聰盛也看到了這一幕,與眾人的反應截然相反,他一改之前挫敗頹靡的態度,高聲呐喊道:“弟兄們,竇將軍已經前來支援,靈郡王謀逆弑君,爾等當與竇將軍一起替天行道,剿滅反賊,保護皇上啊!”
袁衍波聞言神色一變,長槍一甩便將李聰盛的頭盔挑了下來,怒罵道:“奸賊,死到臨頭還賊心不死在此妖言惑眾,本王這就要了你的命!”
下一刻,李聰盛隻覺得雙眼一黑,就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