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王在煩什麼,悶什麼?
我手臂還是有些疼痛,聽說昨日王安文反抗之間用匕首刺傷了壽王的手臂。
同心同感,原來是這個滋味。
他煩悶,我便煩悶。
他傷痛,我便傷痛。
這不跟戀慕人是一個滋味嗎?
難怪叫同心蠱。
苗苗說,第三日我要是不跟壽王親近,同心蠱發作便會疼暈過去。
唉,我隻能希望明天她能帶著破解之法來找我。
這皇朝所有人的男人我都能碰,唯有壽王不能親近。
子時一過,鉆心的疼痛布滿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靜靜地躺在床上,艱難地摸了一顆酸梅塞進嘴裏。
熬一熬,苗苗說隻需要撐上一刻,便能挺過去。
我疼得幾乎暈了過去,嘴裏的酸梅都嚐不出味道了。
一股涼意貼近我,我渾身的血液幾乎都沸騰起來。
躁意像是點點星火,將我燃燒。
我閉著眼睛,隻聞著他身上的氣息便知道他是誰。
我死死咬著唇,克製住親近他的躁動。
「你走!」
「我走了,任你疼死在這裏嗎?」
他輕撫著我的臉,語氣帶著一絲喟嘆:「三年前我被老神棍種了蠱王,這同心蠱對我無用。要不是苗苗找上我,我還不知道你竟然在牢裏受著這樣的痛苦。
「英英,三年前自你出走邊關,我便後悔了。
「幸好,還不算晚。」
他的指尖總是帶著涼意,在這樣煩悶的夏日都不例外。
我不由自主地貼上他的掌心,汲取著一絲清涼。
「疼死我總比於家滿門為我陪葬的好。」我推著他,不肯讓他碰我,哭著說道,「蕭清玄!你走!讓皇上知道了,我們都得死!」
我生來便隻能是太子妃,便隻能做未來的皇後。
否則的話,新帝登基,於家功高震主必會被清算。
我爹跟皇上是兄弟,皇上信任他,給了於家滔滔富貴,邊關兵權。
可是這些,都會成為下任帝王的心頭刺、喉中鯁。
我跟壽王在一起,皇權加上兵權,隻會逼得皇上對我們下殺手。
明知道這是個錯誤,可我還是忍不住睜開眼睛看他。
蕭清玄像是匆匆而來,衣袍散漫,姿態清冷。
他用那樣無可奈何的眼神看著我,帶著所有的包容跟妥協。
我聽到蕭清玄嘆了口氣,用衣袖遮住我的眼睛,吻了上來。
那一瞬間,我的心緒像是水一樣蔓延開。
每一滴水,都藏著快樂。
每一分快樂,都像是酸梅混著蜜糖。
我的眼淚掉個不停,哽咽著說道:「蕭清玄,你個騙子。」
三年前,蕭清玄把我趕出京城,遣送到邊關。
他說,我從未喜歡過你,隻把你當妹妹。
他還說,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嗎?那便回吧。
他還說,等你回來就會忘了對我的愛意,那個時候我也娶妻生子了。
09
我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蕭清玄的,等我反應過來已經生了情根。
這大概就是話本裏寫的那樣,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