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怨恨我,想殺了我,是因為我的存在會陷雲舒郡主於危險之中,但你為何不想一想,其實我才是受害者,她隻不過是恰好生了一張與我相似的臉罷了,我才是你記憶裏的那個人。我現在,不過是拿回原本就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所以你就對她下了雙生蠱?”
南宮懿一臉冷漠。
維卡冷冷一笑,沒有回答。
她出生於羅刹國的皇室,母親卻是大業國人。
因為帶著前世的記憶,從小她就不同於其他孩子,所有那些小孩子玩的東西,小孩子說的話,她都覺得索然無味。所以,她從來都沒有朋友。
但這些並不重要,她一直都在找記憶裏的那個人。
那個與她一同跳下山崖的人。
十幾年的苦苦追索,她終於在契約夫帶回去的一張畫像上看到了南宮懿的模樣。
隻一眼,她就認出了他來。
所以她以出外遊曆為由,隻身來到了大業國。到了這邊才發現,原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已經有了婚配,而未婚妻,是一個長得跟她一模一樣的女子。
她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天意弄人。
但這些都不重要,她從出生開始就擁有的記憶不會出錯,南宮懿就是記憶裏的那個人,而她與他,本來就應該在一起的。
“如果我說,雙生蠱並不是我下的,你相信嗎?”
“這並不重要。”
南宮懿收起匕首,轉身朝亭外走去。
“為什麼不重要?”
維卡不解。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一個人的清白更重要的?
“因為在下並不關心。”
說完,南宮懿快步走下了石階。
就算他記起了前世所有的事情,就算他想起曾經有過這麼一段情誼,那又如何?她又怎麼能證明,記憶中的那個人不是林玦,而是她?
*
也不知道是不是宏遠那幾幅藥的功勞,等南宮懿回到林府,竟發現林玦已經醒了。
她坐在桌子前,正在埋首寫著什麼。
外麵雪已經停了,淡淡的光線,透過窗子,隱隱的投在她的身上,整個人像是被鍍上了一層白光,安逸而淡雅。
不遠處的軟榻上,林瓊正靠在那裏,似乎是累極,他睡得昏天暗地。
南宮懿僵在門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做多餘的動作,就那樣靜靜的站著,他生怕自己一動,這幅畫麵就會消失,林玦依舊是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不過,他不敢動,林玦卻看到了他。
忍不住笑了起來,“幹嘛杵在那兒?把我的光線都擋住了。”
再尋常不過的一個笑容,看在南宮懿的眼裏,卻像是一道光,將他冰封的心一點一點的融化,再也顧不上許多,他快走了幾步,衝到林玦的身邊,一把將她護在懷裏。
直到真切的感受到到來自林玦身上的溫度,南宮懿才恢複了一點知覺。她在這裏,他還沒有失去她。
呃……
似乎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熱情”給嚇到,林玦愣了愣。
過了一會兒,她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咳咳,差不多了吧?林瓊還在這兒呢。”
南宮懿聽後,不僅沒有鬆手,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他才不管什麼林瓊,就算當著整個大業國百姓的麵,他也不在乎。
不過在林玦的眼刀下,他最終還是訕訕的鬆開了手。
一鬆開她,南宮懿幾乎沒停的問了一連串的問題,“阿玦,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難受?頭暈不暈?胸口會不會感到發悶?你想吃什麼?要不要喝水?……”
林玦:……呃,這麼多一起,要她先回答哪一個?
“我沒事兒,剛喝了點粥,也不渴。你放心吧。”
放心?雙生蠱沒破解,他能放心才有鬼呢?
“阿玦,你真的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嗎?這樣吧,我讓劉滿去宮裏請禦醫。”說到這裏,南宮懿的目光落在桌麵上墨跡還未幹的字上,“你現在身子還虛的很,練什麼字,等以後好了些,多得是機會練。”
“不是,南宮,你聽我說……”,林玦鬆開了他的手,將擺在桌麵的宣紙拿了起來,“我不是在練字。”
看到南宮懿滿臉欣喜的樣子,她實在不忍心破壞氣氛。可她目前的情況,又容不得她任性,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又昏迷了。
“南宮”,她看著他,臉上帶著篤定的微笑,“我的記憶有些不穩定,說不定下一刻就不記得你了,所以,有些話,我得趁著現在說……”
“阿玦,你先休息,有什麼事情等——”
南宮懿還未說完,林玦卻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