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如冠玉,風流倜儻,不是高陽郡王又是誰?
林玦心中一陣慶幸,好在她如今已經易容,又穿著身男裝,不然,被他認出來,就麻煩了。
“你在這兒做什麼?”
淩楠端詳著林玦的臉,這張臉有些麵熟,但他又實在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
林玦拚命搖頭,伸出手胡亂的比劃了幾下。
她不能開口說話。
淩楠之前與她打過幾次交道,能辨別出她的聲音,所以林玦索性將計就計,讓他以為自己是個啞巴。
“是個啞巴?”
發現了這個情況後,淩楠的表情變緩和了許多。但眼神裏還是透著懷疑。
他看了一眼依舊不斷在比劃的林玦,歎了口氣,有些不耐煩的用手指著前麵,說道,“走吧走吧……”
林玦微微的鬆了口氣,轉身快步朝巷子口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淩楠眼裏的神色加深,突然,他隨手拿起放在胡同裏的簸箕,朝著林玦的背後用力擲去——
林玦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她總覺得淩楠沒有這麼簡單就放過她,所以就在心裏多了點防備。果不其然,才走了幾步,就感覺身後破空聲傳來,從聲音上來判斷,大概是扔了個破籃子過來。
她下意識的就想要閃躲,但就在下一刹那,突然想到自己如今可是個又聾又啞的人,便硬生生的止住了動作,繼續若無其事的朝前走。
果然,左腳才剛邁出一步,從身後飛過來的簸箕就穩穩當當地砸在了她的後背上。淩楠的力道很大,一個簸箕冷不丁的砸過來,林玦一個踉蹌,差點摔到了地上。
勉強穩住身子後,她猛地回頭,一臉驚恐的望著依舊站在原地的淩楠。
淩楠見狀,一臉無所謂地笑了笑,“我剛才不小心……”,順帶比劃了兩下,意思是讓她趕緊走。
林玦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就知道淩楠沒有這麼容易放過她,好在留了個心眼。
測驗也測了,這一回,應該能讓她走了吧?
可才沒走出多遠,卻被另外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喊住,“等等——”
話音落下,契約夫手中握著一把紙扇,一臉悠閑的從拐角處走了出來。他今日罕見的穿著一身中原人的錦袍,月白色的暗花錦袍,襯著他那異色的雙瞳,卻意外的顯得好看。
林玦後背直冒冷汗。
淩楠還好對付一點,但契約夫……想要逃過他的眼睛,實在是太過於困難。
但害怕歸害怕,她還是得硬著頭皮繼續保持原先往巷子口的姿勢,反正她現在是又聾又啞,聽不到也正常,這樣想著,林玦索性不去管他,繼續按原步伐朝巷口走去。
“三王子,這人是個又聾又啞的,不用管他……”
淩楠有些不解,就一個啞巴而已,聽不到也說不出來,根本就構不成威脅。
“啞巴?”
契約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突然他身子一躍,一個起落,擋住了林玦的去路。
林玦心下一涼。
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她怎麼這樣的悲催?簡直是怕什麼來什麼!如今被他盯上,想要脫身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可契約夫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心中越想越懊悔。
南宮懿說的沒錯,眩術暴露了他們倆的行蹤。契約夫能出現在這裏,怕是那用來迷惑妙郡主的假白玉已經被識破了。
“你是誰?”
契約夫盯著林玦,直接開門見山。
林玦後背冒汗,麵上做出一副惶恐驚訝的表情,伸出手來,開始胡亂的比劃。她是個啞巴嘛,這一點千萬不能忘記。
契約夫唇邊噙著習慣性的笑容,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突然他伸出食指,朝林玦的脖頸處輕輕一點——
林玦正滿心擔憂暗自祈求能夠蒙混過關,突然從脖頸處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冷不丁的疼痛,她一時沒控製住,直接叫了出來!
正常人的叫聲與啞巴的叫聲還是很好區分的,林玦一喊,便全都露了餡。
在毫不意外地聽到一聲殺豬般的慘叫之後,契約夫唇邊的笑意更甚。他看著林玦,目光如炬,卻讓人看不清內容。他的眼睛似乎透過她,看到更遠的地方。
“這麼巧,沒想到在這兒也能遇見?”
在淩楠的訝異中,契約夫看著林玦,淡淡的笑了。
完了!
林玦心內再次暗叫不好,契約夫這副樣子,是已經認出了她嗎?
可她明明易容了呀,難道說,南宮懿的易容術在契約夫的麵前不起作用?
思來想去,林玦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以不變應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