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抿緊的紅唇,雲墨便知小白這記仇的女人肯定是故意挑逗眾人胃口以報方才大家議論她之仇。雲墨無奈撇嘴一笑,卻也不催,任由她使使小姓子,卻恍然將前些天二人之間朦朦朧朧存在的隔膜,一下子衝不見了。
待到小白吊足了大家胃口,將疊好的錦帕四角全部攤開,眾人不自禁向她圍攏過去定睛細看,卻什麼也沒看到。有幾個天賦異稟而不信邪的人,運起目上神通將攤在小白手心的錦帕翻來覆去仔細查看,卻仍是一無所得。他們不禁抬起頭來疑惑地在雲墨和小白臉上掃來掃去,有人開始懷疑這倆人是串通好了逗他們玩,不過礙於雲墨剛剛打死蛟龍族長的凶威,卻沒人敢說什麼。
無奈搖了搖頭,迎著小白促狹的笑容,雲墨伸出手來將那方錦帕翻了個麵,隻見一個小小的黑點躺在上麵,定睛一看,卻是一隻生了首位兩個頭、背上六片甲翼的奇形怪狀的蟲子。
“這是什麼東西?”
這個問題在場的所有人都想問,然而開口的,卻是蹲坐在小月身前正為她吊命的敖燁。
“這個啊……”小白的聲音難得帶上了幾分滄桑:“這蟲子,很少見啊。我也很久沒見到了呢,也許快要絕種了也說不定,我也隻是小的時候才見過一次,那時候……”抬眼環顧,隻見除了雲墨之外的眾人麵上都掛著一副“趕緊說正事”的表情,小白便收起屬於回憶的惆悵,將那怪蟲舉了起來,說道:“這是我南疆十萬大山獨有的產物,叫傀儡蟲。”
“傀儡蟲!”雲墨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將那怪蟲捏在指尖,掃視了一周,玩味喃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
奇怪地看了雲墨一眼,似乎很好奇他從哪裏知道傀儡蟲的來曆,不過小白對他的博聞強識也早已習慣,倒也沒說什麼,繼續向其他人解釋道:“傀儡蟲是我南疆巫族一種很古老的蠱蟲,將它的蟲卵植入人的體內,通過相應的蠱術可以影響到人的一舉一動,甚至有的蠱術功力深厚的大巫師可以憑借傀儡蟲完全地控製一個人一舉一動,甚至他的思想信仰。這就是傀儡蟲命名的由來——令人形如傀儡。”
“嘶~~”一大片抽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幾乎將整個空間吸成一個真空,所有人都被這蟲子的可怕功能嚇壞了,包括在一旁值守護衛的龍族戰士在內,東海海族民風粗野彪悍,大多數人並不畏懼死亡,然而這種被人活活控製成傀儡的邪惡術法,卻著實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其他如敖燁秦煜等人,卻均在雲墨手中拈著的傀儡怪蟲和錠兒之間望來望去,若有所思。鮫人姥姥聞言亦急忙上前扶起錠兒,將她攙至敖燁身前跪下哭求道:“陛下明鑒,我家錠兒乃是被人陷害,用那……傀儡蟲控製這才做出這等事情來,還請陛下明鑒呐!”
隨意擺了擺手,敖燁製止了腦門都磕紅了的鮫人姥姥,蹲在怯生生又有些呆呆傻傻的錠兒身前,直視她的雙眸,銳利的目光刺得錠兒渾身一哆嗦,原本柔和的聲音如今被壓抑的沙啞,如同兩塊生了鏽的鋼片在互相刮擦:“你知道,這是誰幹的嗎?”
圍成一圈的一眾賓客都將目光投在錠兒身上,這等勁爆的驚天大八卦,若是隻有一個人在的時候是決計不敢偷聽的,不過在場如此多人,法不責眾,是以大家都講耳朵高高豎起,生怕遺漏了一半個字。
錠兒怔了怔,慌忙搖頭,像個受驚了的小兔子一般,忙不迭向鮫人姥姥身後躲去。
隻是這一次連鮫人姥姥都沒有再護著她了,僅僅拉住她的胳膊,柔聲問道:“錠兒乖,別害怕,告訴姥姥,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幹的?”她頓了頓,似乎也覺得自己的問法不對,旋即換了個口吻問道:“或者說,你知不知道是可能誰給你下了那個……蟲子?”
“唉……”雲墨歎了口氣,走過來對敖燁幾人說道:“其實你已經知道是誰幹的了,不是麼?”
話畢,雲墨轉身向一眾圍攏過來看著的賓客掃視過去,旋即盯著一個方向目光如刀。
被他盯著的人遍體生寒,禁不住向左右兩邊躲閃開去,就這樣,雲墨硬生生憑借目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打開一條路來。
直到,有一個人站定在那裏,就這麼輕輕拭去嘴角殘留的血漬,迎著雲墨的目光,動也不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