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名屍身(1 / 2)

————————何家後山————————

一個呼吸微弱的男童,躺著屍橫遍野的山穀中,微弱的念叨著什麼,隻見那一絲絲皮肉又開始了愈合,並且伴隨愈合不時發出吱吱的聲響,一絲絲白色的煙霧從皮膚裂口逐漸飄升。

半日,封塵緩緩坐起,強烈的刺痛感不由的讓他雙手扶著胸口,雖然裸露著雪白的皮膚,卻毫無血色,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十分詭異,封塵的嘴角落出一絲笑意,雖然隻有六歲,但這一刻他頓時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自由了,我自由了”不由的從心底傳來這美妙的旋律,他強忍著胸口的疼痛,站了起來,看著四周的屍體,陌名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都是煉之器麼?”“為了一己私欲要死這麼多人值得麼?”一個個疑問由心而生,他不禁搖搖頭,雖然隻有六歲,但麵容中袒露出一絲滄桑感。

山穀,由淺至深,兩側都是峭壁,丟棄煉之器屍身的地方在離穀口不太遠的一片平地,據說穀內有凶獸,就連何家人也不輕易入內,而且山穀兩側都長滿青苔,就算是武尊都不易攀爬,何況是煉之器的他,無奈的望著那高聳的峭壁,竟裸露著身體向穀內走去。

他一邊想,一邊向著山穀深處走去,他可不想再返回地獄般的何家,從有記憶起,他便似圈養的豬狗,在牢籠中吃著難以下咽的食物,半月前正式成為煉之器的他,因為記憶深處的四句口訣,才使得每天受到無數鞭打的他活到了現在,所以對他而言,何家等同於噩夢,恢複自由的他根本不想再回何家,但又怕穀口有何家的人,怕再次淪為煉之器,受到那非人的待遇,寧可淪為野獸的口糧也不再成為煉之器,想到這裏,封塵便大步向山穀深處走去。

日落西山,陰冷的風劃過赤裸的封塵,道道陰風如小刀般,刺激著皮膚,而對於封塵而言,這比那皮鞭抽打簡直是輕撫,所以絲毫不懼,可正在這時,封塵後方傳來狼嘯之聲,聲聲刺耳,封塵汗毛緊豎,腳步不由的加快起來。

隻是片刻,封塵便感覺似有什麼東西跟著他,領他越發的緊張,封塵這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窩啊,不由多想,腳步連續更替,封塵便向穀中跑了起來,遠處的生物似乎感覺到了封塵的跑動,戲謔般的也加快了腳步,但並未直接出擊,有一種貓玩耗子的感覺,在戲虐他們的食物。

一炷香的功夫,封塵跑動的腳步便戈然而止,看著前方一大片荊棘叢,封塵麵露無奈,這是要忘我麼,身後的生物越來越近,死死寒意似死神就要降臨,自封塵後背發出,封塵求生的本能讓封塵顧不得多想,大步流星的向荊棘叢奔走,每踏出一步,荊棘便帶走封塵一片血肉。

封塵身後的生物似乎覺察到什麼,腳步越發的快了起來,隻是片刻,十四雙深綠色的眼睛便出現在封塵不遠處。

封塵畢竟還是個六歲的孩子,雖然受到非人的待遇,有成熟一點的心智,麵對這麼多凶獸,他也就暴露出了孩子的天真。

封塵雙手合實,一下下的磕著頭,嘴巴顫抖的說道:“求求你們,放了我,我不想當煉之器,也不想死,”

可十四雙綠色的眼睛絲毫不顧封塵的言語,反而一步一步的逼近,一頭全身雪白的頭狼,足有一丈多高,漫不經心的走到他身旁,用前爪戲虐般的推搡著他,似乎再說“你跑呀,你跑呀”

封塵顫抖收縮的身體,像皮球般在地麵滾來滾去,而雪白色的頭狼像是尋覓到玩具般,來回波動著,一用力,封塵的身體就向叢木深處滾起來,群狼也跟著跑起來,遊戲般的來回傳遞封塵的軀體,封塵整個身體在不斷的傳遞中,皮肉不斷被荊棘滑坡,一絲絲的無奈從心底而身。

“為何老天待我如此,我為何就不能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人生活,連這畜生都如此羞辱我,難道我隻有煉之器的命運麼?”

封塵早已顧不得身體的疼痛,腦海中怨天尤人的想法不斷出現,就在這時,封塵的身體像是桌球入袋般,順勢滾入了一個半丈直徑的洞口,受慣性影響,一直向深處滾去。

狼群頓時發出聲聲嚎叫,頭狼用爪子扒著洞口的砂石,是不是探著鼻子聞,而體形最小的那隻狼卻使勁往裏鑽,卻怎麼也鑽不進去,雪白的頭狼眼中一絲不甘,隨即一聲吼叫,向著穀口奔去,群狼則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