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空葉低下了頭，有些懷念，又有些悲傷。
“[夜天之書]在那個時代，是非常有名的存在。她的曆代主人，都擔任著帝國書記長的職務。不論是科技研究，還是魔法技術的開發，書記長就是負責進行記錄的人。雖然負責記錄曆史或者技術資料的人很多，但是，唯獨[夜天之書]的主人，被稱為[大賢者]。”
“我這個型號的戰略核心的開發，就是由當時的大賢者主持的。雖然，因為很多原因，最終配置要塞的並不多。”空葉伸出手，默默的看著，仿佛想從那雙潔白晶瑩的手中看到什麼一般。“夜天之書，原本應該是用於收集資料和記錄曆史用的。但是……就在我出身不久，確切的說，是我還在要塞進行調試的時候，就傳來了噩耗。她背叛了自己的主人，吞噬了那位大賢者的生命。”
“原來暗之書的曆史還要追溯到那麼久遠以前啊。”我挑著眉頭，覺得有些奇怪。“這些，你怎麼知道的？”
“不是知道，而是記得啊。”空葉很無奈，帶著悲切，帶著一絲無助……“在那段時光的最末，讓帝國軍再也無法指揮機械軍團的原因。並不是我們拒絕服從，而是，已經沒有指揮官願意信任我們啊。沒有正式的命令，我們就像是被詛咒一般，隻能在要塞中，不斷的巡邏，巡邏……”
巡邏？我看是漫無目的的遊蕩吧。雖然多少感覺到不可思議，卻也隻能對空葉報以安慰的微笑。
“她背叛了主人，不但如此，還殺害了主人。”空葉很憂傷的說道。“在帝國的曆史上，她是第一個例子，不論理由是什麼，總是一個可怕的開端。”
“擁有獨立活動能力，具有思考能力，可以存在很久的……最重要的是，不受控製的存在。”我抬頭，看著貝魯卡的星空，不知道，在千年之前，是不是也是如此美麗。就算是我也會畏懼的啊。所謂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何況是人類進入高智能技術時代，對於人工智能的擔憂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帝國並不是被米德擊敗的，而是自己決定的。帝國決定讓這種可怕的技術永遠消失在曆史中……”空葉以平靜而溫和的聲音訴說著。“命令是那些騎士們直接送到要塞的指揮官手裏。帝國軍不但停止了對米德的攻擊，原本計劃建造的要塞也停止了。銷毀了所有相關的資料，製造工廠，甚至連大多數的研究設施都一起放棄了。”
“越是如此堅定的決心，才越讓你們傷心吧。”我摸著空葉的頭。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畢竟，就算是我，在那個情況下，也會這麼做的。應該說，這是人類特有的根性吧。
回想起，空葉在那個時候的恨意，我有些無奈的撓著頭。
“我說啊，空葉……如果是因為這個，所以那麼堅持的話，你不覺得，更應該怨恨的是人類嗎？”好吧，我承認，在話出口的時候，就已經在後悔了。
“為什麼要怨恨人類？雖然符合感情推斷，但是，理智方麵，會給予否定判決的。”
空葉突然停止了腳步，一種理所當然掛在了臉上。
我無奈的看著空葉。喂喂，難道帝國時代的人們，所擔憂的東西，是杞人憂天的事情嗎？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忠誠的對象，是帝國啊。”空葉用一種非常認真的語氣說道。“隻要是帝國的需要，我都不會拒絕執行的。”
“哈？”我歎氣。“就算不合理也要執行？這已經是愚蠢了吧。”
“愚蠢？”空葉的笑容有些微妙起來。“據我所知，就算是你自己，接受不合理命令的時候很多，完全沒有拒絕過……”
“的確，但是……”
我黯然……究竟是空葉太像人類，還是我們越來越接近機械啊。我不無悲哀的想到。
“謝謝你，諾亞。在那個時候阻止了我的行動。現在的我，隻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
“我想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那樣的事情……”空葉堅定的說道。“我想知道，夜天背叛的理由。”
居然是理由，而不是原因嗎？空葉的邏輯已經屬於固定模式了嗎？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能感覺到，空葉在哭泣，在某個我不能觸及的地方，哭泣著。因為我不了解的理由，空葉，其實並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