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崎高中,這個小城市裏,算是一流的學校,就和之前的早上一樣,諾亞穿著黑色的校服走進了自己所在的班級,享受著和平生活的每一天。
隻是,今天,已經不同了,諾亞無法繼續這樣和平的生活。在知道了這個世界的真相的瞬間,諾亞便向危險的世界邁出了理所當然的步伐。
並不是為了利益,也算不上什麼高尚的理由。隻是,為了自己心中的正義而已,雖然,這樣的理由,更多的像是借口。
座位上,阪井悠二依舊是那遲鈍的表情,對於諾亞進入這個班級,他並沒有做出過於激動的表情。當然了,在昨天之前,諾亞和阪井悠二的關係,僅僅是同學這一點而已。
上課的時候,阪井悠二完全沒有聽進去,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那個熟悉,卻又完全感覺陌生的同學身上。
昨天,那到底是什麼?漂浮在半空的諾亞·菲爾斯,與那個少女同樣手持長刀的菲爾斯,神情淡漠的菲爾斯……這樣的菲爾斯,根本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諾亞·菲爾斯。什麼地方不對,絕對有什麼地方出問題了……
雖然如此想著,在內心中咆哮著,但是,阪井悠二更多的卻是對於未來的絕望。平井緣,昨天被啃食的同學,已經變了,冷漠,少語,不在引人注意。那麼,菲爾斯同學呢,是不是也變了?
盡管阪井悠二用剛剛學會的辦法,仔細的看著諾亞·菲爾斯的身體,卻依舊沒有發現如同他一樣的,在胸口躍動著火焰。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同樣在那個封絕裏,為什麼他沒有事?
……
座位在悠二前方的諾亞挑起眉頭,那個阪井悠二的目光,讓諾亞感到不爽,那目光裏,有著太多的負麵情緒。既然沒到殺意的程度,諾亞對於悠二的情緒,僅僅是采取了無視的態度。
相對阪井悠二那極度接近人類的存在,諾亞更加在意的是另外一個同學。細小的火焰,喪失活力與存在感的同學……
昨天那個封絕的受害者,應該說是受害者的殘骸吧。
這就是火炬,作為兩個世界規則碰撞的緩衝物……
漸漸的沒有人注意,漸漸的被世界遺忘,然後,所有的存在都會徹底消失。
諾亞·菲爾斯可以冷靜從容的看待這一切,但是,同樣在昨天遭遇了世界真實的阪井悠二並不能接受。對於死亡,對於不再有他存在的世界,一切的一切,讓阪井悠二無法接受。
……
放學後的黃昏,阪井悠二與諾亞·菲爾斯沿著河堤,走在回家的道路上。前方,穿著黑色大衣的長發少女靜靜的等待著。
“呐,菲爾斯同學,你還記得平井同學嗎?”
阪井悠二怯弱的問道。
“真是愚蠢的問題啊。想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呢,阪井悠二。啊不,應該是阪井悠二的殘渣。”諾亞諷刺的翹起嘴角。平井緣的火炬熄滅了,但是,諾亞卻並沒有因此遺忘,相反的,他還清晰的記得,曾有一個人類,名叫平井緣。
火霧戰士……那個有著幼稚臉龐,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的少女,隻是冷冷的看著,看著人類在最後的掙紮。
“什麼啊,為什麼菲爾斯你樣這麼說,就好像你完全無所謂一般,為什麼啊,一個人類在你麵前消失了啊。”
“那又如何?”諾亞麵無表情,轉頭看著被落日映紅的天空,眼中流露更多的諷刺。“不過是普通的人類而已。”
這份回答,似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火霧戰士在內,全都以詫異的神色看著那個伸出手,像是想要觸摸天空的少年。
“人類總會死的,不過是早晚的問題。如果害怕自己如同平井緣一般,一切的存在都變得無跡可尋是世界的規則的話,那麼,你也可以選擇在這個世界上留下足以讓規則也無法消除的痕跡。”
“唔,如果沒有接觸紅世,我相信你一定成為大屠殺的發起者。”亞拉斯托爾那如同遠處雷聲一般低沉的聲音,隻是平常的表達著自己的看法。
“唉?他會是那樣的人類?”黑色長發在微風中輕輕飄蕩起來,那個作為火霧戰士的少女,帶著訝異的語調。
“說的是呢,成為了大屠殺的發起者。”
對於聞名兩個世界,大名鼎鼎的天壤的劫火,這個紅世的魔王,他所做出的判斷,諾亞不由得輕輕的點頭。因為是事實,即便逃避也不會改變的事實,所以,諾亞幹脆大方的承認。
“隻為了自己的正義而已,殺戮不過是手段的一種。我就是這樣殘酷的人,那麼,阪井悠二,是不是有些失望?你所期望的相同的見解,是絕對不會從我口中聽到的。你隻不過是一個火炬,而我隻不過是一個人類。那個火霧戰士,也僅僅是個火霧戰士而已,對於世界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不對,完全不對,我是阪井悠二,不僅僅是一個火炬。你也不僅僅是一個人類……你有諾亞·菲爾斯這個名字,對了,你呢,你的名字……”阪井悠二認真的看著那個曾經救過他的少女。
“名字?”
“‘火霧戰士’是所有專門對抗怪物的人的共同名稱吧,那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