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幾天剛處理了一批朝臣,正是朝中繁忙之際,不知道他怎麼回事,每天傍晚還跑出來要陪我一同用膳。
我正在院子裏散步,突然一雙手蒙住了我的眼睛。
「皇上,別鬧了。」
他輕笑一聲,環住了我的腰。
「朕的未婚妻,可有想朕嗎?」
「才不想呢。皇上政務處理完了嗎?就跑來這裏和人家膩歪。」
「沒辦法,以前時刻能見麵,現在每天隻能見一回,朕上朝的時候都忍不住走神想你。」他拿下巴蹭了蹭我的肩膀,說道。
我嬌嗲一句,「昏君。」
他不怒反笑,回我道:「妖妃。」
成婚的那天舉國同慶,高府抄家抄出來的寶貝都給了我做嫁妝,加上嫻太妃和鎮北侯府還給我準備了不少好東西,整整八十一抬,整個京城沒有哪個女兒家不羨慕的。
嫻太妃親自出宮來為我梳妝,大紅色金繡龍鳳的嫁衣襯得我肌膚如雪,念過冊文以後,穿戴整齊行了跪拜之禮,冊封就算結束。
兩位侯府小姐扶我上了特製的鳳輦。我是本朝歷代帝王以來唯一一位登基之後大婚的皇後,這儀仗都是史無前例的。
名門望族的八抬大轎都算了不得的,而我畫龍雕鳳的十六抬鳳輦,由護國將軍寧韜為使節,引著婚轎從鎮國公府往皇宮走。
我看得出來這是故意繞了遠路,為了大半個皇城都能看到這一盛況。
行至皇宮,正門為我而開,一身大紅色金繡龍袍的皇帝,等在大殿前。
我透過鳳冠霞帔的縫隙,看到他,他眼裏波光流轉,有驚艷,有欣喜,有故作鎮定的激動。
我突然想起來我在行宮的那場豪賭,我想,我贏了。
他牽過我手中的紅綢,我兩人就這樣一人一頭,像是被命運緊緊係在了一起。
階下眾臣子命婦向我二人叩拜行禮,從今往後,我便是元皇後,是他唯一的妻。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未曾從我身邊挪開。
我坐在幹清宮的大殿裏,這裏被裝飾一新,入目都是喜慶的紅色,花燭燃的劈裏啪啦響。
我二人在簇擁下喝了合巹酒,撒了帳,身邊的喜娘一遍又一遍說著吉祥話。
這我都沒有聽進去,我腦子裏已經把昨夜看的春宮圖放大了一萬次,每一個細節都在腦子裏過了許多遍。
這次是真的要承寵了,不是皇上與他的貼身宮女,而是趙榆與他的發妻。
眾人退下,屋子裏一時隻剩下我二人。他盯著我的眼睛,目光裏都是璀璨的光芒。
我從未覺得我與他如此接近過,好似要合二為一,又好似我們本就是一體。
最終在最洶湧的波濤中,我化為一潭春水,而他也倒在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