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無聲,而身前之人,似乎半晌都沒有動靜。
雲彌到不覺得跪在冰冷的地上有多麼的難受,隻是韓覺許久都不曾有所動作,讓她心中有些不安燥動起來。
難道,他不願收她為徒嗎?
抬頭,她偷偷看向韓覺,卻見他正一臉淺笑地打量著自己,眉眼之間帶著的欣然笑意。
驚覺到自己似乎讓人耗費了太多的耐性,他微欠著身子,伸出一手抵在了她的右臂之下,將之輕輕的扶起。
雲彌起身,卻見他仍是不願接過手中的茶盞,便執著的將手又伸過去了一些,固執的端於他的眼前,執意要他接下。
而他,似是也瞧見了這小男娃兒眼中的執著,淺淺一笑,手一揚端了過去,擱於自己麵前的桌上,這才開口道:“好了,你坐下吧,這杯茶我受了。”
他隻是淡淡地一語,卻讓雲彌定下了心魂。
他願接便好。
韓覺轉過頭來,看著一側顧自品茗的鞠繕,對於他臉上的那種漠然有些來了興致。
“他便是你說的雲彌?我怎麼看著像是才十一、二歲的孩子,何來你說的十五,長得也太清瘦了,難道你將軍府的夥食變差了不成?”
鞠繕抬眼,視線從自己好友的臉上劃過,轉而看向正端坐在對麵的雲彌,那黝黑的眸子不時的瞥向韓覺,偷偷地打量著。
這情景不禁讓他有些好奇,雲彌與他相處已整整一個月的時光,卻也從未見他如此有興趣的關注過一個人,不管是府裏的丫頭仆人,還是他。
忍不住,他也轉頭看向韓覺,想從好友身上找出問題的答案。
隻是,韓覺還是那個韓覺,他們相識了十數載,若真是有什麼令人覺得新奇的地方,他也早該發現了,看來,事因還是出在他對麵的人身上。
不經意間,他對上了韓覺探究的眼視,便抱以微微一笑,緩聲說道:“並非是我府內的夥食太差,而是他來之時太過瘦弱了,這一個月內,我已吩咐了廚子多備些有營養的膳食,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整整一個月,我都開始懷疑那些吃食都被他塞到哪裏去了。”
鞠繕輕笑的看著雲彌,接著說道:“要不你帶回府去養著,看一個月之後比我強多少。”
韓覺卻隻溫宛一笑,輕搖了搖頭:“聽說他是王爺送到府上向你學武的,今日我應下他師傅一稱已是不妥,又怎能將人帶回府去,還是讓他留在此處的好,我也正好借機時常來你府裏改善改善夥食。”
“怎麼,又隻有你一人?”鞠繕挑眉望著他,而後又是無奈一笑,“你那還算是家麼?每每總是隻有你一人,你也該早些討房媳婦,好替你所謂的家添些生氣。”
“嗬嗬,我又不如你,早已有訂下的嬌妻,如我這般刀口舔血之人,還是不要誤了人家姑娘的終生好。我一個人自由自在的,不是更好嗎?”韓覺輕笑,端起茶杯終於輕抿了一口。
一旁的雲彌終是長鬆了一口氣,這回,他想賴也是不能了吧。
“你啊,”鞠繕輕歎了一口氣,轉了話題,“既然他奉的茶你已喝了,那麼這徒弟就由你教了,我還有些事需去處理,這書房便讓給你們了,先走了。”
鞠繕起身,在兩人的注視之中,邁步走向門口。
“你還真不怕我將人拐走啊,好吧,你去吧。”韓覺亦起身,微側過身來望著他的背景說道。
雲彌隨之起身,轉頭便見鞠繕背對著他們,輕擺了擺手,一步邁過了門檻,順著小道揚長而去。
收回視線,卻見韓覺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身上,還沒反應過來,已扯了一臉的笑容麵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