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這兩個字像是一種束縛,讓這世間多少女子受盡了苦難,她不信,女子便真得不如兒郎麼?
兩人沉默著,帳中悄無聲息,無人開口打破這靜謐。
這樣的安寧,是多麼的難得啊。
隻是這寧靜,卻也總是消散的功夫。
雲彌神誌朦朧間,聽到外頭傳來的吵鬧聲。意識在瞬間回籠,她霍得睜開眼,看到虹綃正站在帳門口挑簾看著外頭。
她起身,走向她。
虹綃聽到聲音側頭看她說道:“你下的,是什麼藥,他們一個個看上去臉色都很怪。”
雲彌向外看去,果然見士兵個個捂著肚子,像極了無頭蒼蠅似的滿場子亂撞,那場景看得她有些想發笑。
“你說啊,到底是什麼?”看她想笑又強忍著不笑的樣子,虹綃就急得很。
“咳咳,巴豆粉。”
虹綃望著她許久,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了,我得趁這個機會離開這裏。”她看了她一眼:“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重逢,你要保重。”
虹綃點了點頭,伸手指了個方向:“你的馬在那邊,自己小心。”
雲彌一點頭,便閃身衝出了營帳。
營地的士兵個個自顧不暇,團團轉地尋著地方解決問題,便是眼角掃到了她,也來不及管。
她徑直衝到了馬棚邊,果然看到自己的馬孤零零地呆在原地,相對之一旁的馬棚裏那幾匹腿腳發軟的,她的坐騎都成了千裏名駒了。
解開韁繩,她翻身上馬,重重地一甩馬鞭,馬一吃痛,發出一聲長嘶鳴,然後向著營門口衝去。
其間,自然有人想將之攔截下來,隻是終究不及馬兒來的快,想回去牽馬,卻又發覺馬匹都趴在地上起不來,隻能氣憤難當地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日頭漸漸爬高,陽光趕走了水霧,將溫暖灑落大地。
雲彌緊抓著韁繩,快馬奔騰在焦黑的道路上,向著臨海城奔去。
馬兒的奔躍,讓她的意識有些模糊,身子一陣陣地泛冷,這暖陽的溫度似乎並不能讓她覺得溫暖多少。
馬蹄之下的這條路,除去路麵被火灼烤的焦黑之外,已經全然尋不到一絲昨夜廝殺的痕跡。呼喊聲猶如在耳,隻是那鮮活的生命卻早已渡過了奈何橋頭。
有戰火的地方,就有犧牲,連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會迷失在戰火之上,幽幽渡過忘川。
在她以為自己將要支撐不住摔下馬的時候,臨海城的城門終於映入了她的眼中。
城門洞開著,那白色的紙燈也在陽光這下微微搖晃著。
有人不停的進出城門,牽著馬兒,卻又像是起了爭執般的推攘著。
她揮舞著馬鞭,快速的奔向城門口,驚喜的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在此處出現的人。
鞠繕!
奔到近處,她急急的勒住了韁繩,身下的馬兒發出一聲長鳴,揚起了前蹄。
她一時措手不及,身子失控的從馬背上滑下。
“雲彌。”
那急促的馬蹄聲早已引起了鞠繕和與他爭執的姚龍的注意,兩人回頭,便看到她險險地從馬背上滑落的情景。
他大邁兩步伸出手去,將落下來的人兒緊緊地攬入了懷中。
“你……”她定定地看著他,滿臉的倦意,泛紅的雙眼,似乎他與她一樣,滿是疲憊:“你怎麼會在這裏。”
他扶著她站穩身子,隻是摟著她腰的手不曾鬆開。
“我來看你,我怕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