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拱形院門,老遠的,便已聽到了顧采卿的聲音,語意高揚尖銳,似是正在發怒。
如今她到是全然沒有初見那懦弱的性子了,強勢起來的時候,連她都要大呼受不住,這不疑是她已將本性給暴露了出來。
也從另一麵說明,她本來確是富家女子,不過現下如何落到這般田地確是要仔細斟酌了。她離開臨海城之時走得匆忙,也沒來得及細細地問清她的狀況,許是她的家人正盼著她歸去,那她真是好心辦了壞事了。
雲彌的步子走的緩慢,隻是顯然有人正急著見她,不時的探頭向著門外看,一眼就瞅見了她,欣喜的叫了她一聲。
“雲彌。”
那是鞠繕的聲音,她歎了口氣,認命的走向偏廳。
邁入門檻,她抬眼看到的,便是正衝著她淺笑的韓覺。
又是許久未見他了,隻是每回看到他的笑容,便覺得莫名的舒心,許是因為在韓大哥的身邊,自己什麼都不用想,他總是能護著她無憂。
“韓大哥,你來了。”她站在門口,輕聲說著。
“聽說你回來了,便來瞧瞧你。”他說著,衝她招了招手。
雲彌走到桌旁,在他身邊的圓凳上坐了下來,正想開口說話,卻被他突然扣住自己手腕的動作打斷了。
韓覺扣著她的腕,將手臂輕放在桌上,然後不知從何處變出了一個小墊枕塞在腕下。
看他這樣子,到真有幾分大夫的模樣,她隻是笑了笑,也不曾打斷他,由著他替自己號脈。
這幾日的辛勞,確是讓她覺得身子乏力的很,也是頭一次覺得自己是需要好好的歇歇,調理一下身子。
韓覺微側著頭,手指像是懸浮於她的腕上似的,不時的輕輕點動,然劍眉卻是愈皺愈緊,看得一旁三人也是越發的擔憂起來,到是那個事主卻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良久之後,韓覺一聲不吭的收回了手,抽走了她腕下的小墊枕,而一旁已有人急得發話了。
“如何?她前些日子昏睡了一天一夜,大夫說是她積勞成癡,睡足了便沒事,可我看她這幾天的臉色越發的不好,可是身子還未調理好?”
鞠繕比一旁的兩名女子搶著發話,一臉的急切,隻是在她們的眼中卻絲毫得不到同情,在她們心中,雲彌才是最最可憐之人,畢竟受盡苦難一身傷病的人是她,而起因也是因為他。
不過韓覺卻沒回答他們,隻是一個勁兒的看著雲彌瞧著,到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韓大哥,你有話直說便是了,這麼望著我做什麼?”忍不住,她撇開了臉去說著。
韓覺像是回過了神來,笑了笑,說道:“嗬嗬,我隻是看著你啊,便想起數年前初見你時的模樣,那時你十五吧,如今算來,已經十九了,都長成大姑娘了。”
他的話答的有些莫名其妙,讓一旁的眾人不禁愕然,顧采卿更是連連送他白眼,不明白他是故意扯開話題,還是真沒將他們的話聽進去。
“對啊,今年,我十九了。”雲彌自然也是想不出來他突然間會說到這些,可他突然提起,她才驚覺,原本已經過去四個年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