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聞言一驚,停下了腳步,瞪著雙眼,問道:“你……你怎麼知道?”
一旁的宋有禮也瞪視著聶自強,厲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右手抓住了駁殼槍的槍柄。
陪在聶自強身邊的劉正出手極快,不待宋有禮拔槍,黑洞洞的槍口已經頂在了他的腦門上!
瞬時間,兩邊的十幾隻長短槍抬了起來,把幾人圍在了中間。推彈上膛的聲音響成一片,喊叫聲此起彼伏:“不許動!”“把槍放下!”“誰動打死誰!”……
聶自強看了看四周,叫道:“你們幹什麼?想要造反嗎?還不把槍放下!”
劉正、李自平等人的手慢慢放了下來,槍口向地——雖然放下了,但依然是大張著機頭,提在手裏。
那邊的趙山也喊道:“同誌們都冷靜!我們麵前的不是敵人,是和我們一起打鬼子的戰友!放下槍!這是命令!”
八路軍的紀律性明顯比聶家軍強了太多,戰士們的槍都收了起來。隻有滿是怒火的眼睛看著聶自強等人。
聶自強笑道:“兩位大哥,誤會,誤會啊!哈哈哈……”一邊笑著,一邊連連拱手。
趙山麵沉如水,絲毫不因聶自強的道歉而有所鬆動。他直視著聶自強,問道:“聶老弟,你是怎麼知道我們的任務的?誰告訴你的?”
宋有禮也道:“聶隊長,事關一千多人的生死,請你明言。”語氣冰冷,大有一言不合,便拔槍火拚的意思。
聶自強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會讓他們有這麼大的反應。這時如果不能說出令人信服的理由,隻怕後果難以預料。
他慢慢舉起雙手,說道:“首先,我聲明,我沒有任何的惡意。”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其實,你們的用意並不難猜……”他把自己發現的情況和分析的過程,詳細的說了出來。
趙山聽的迷迷糊糊,聶自強的話音剛落。他便急切的問道:“這麼複雜的事情,你也想得到?真是有點……有點……”一時想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
宋有禮:“天方夜談!”
在宋有禮看來,剛才的一場戰鬥,付出代價最大的是三連,最大的利益卻讓聶家軍拿了去。這讓他心裏很不舒服。而聶自強明明讀懂了自己的眼神,卻一直在裝傻充愣,使他更是怒火中燒。現在,團部製定的作戰計劃被聶自強知道了,他正好借機發作,最好是把聶自強趕走,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聶自強說道:“複雜麼?不複雜呀!從井岡山的時候起,誘敵深入便被紅軍玩的出類拔萃。現在對付鬼子,口袋陣更是八路軍最常用的戰術。用的是出神入化。再結合三連的表現,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趙山長出了一口氣,拍拍聶自強的肩膀,說道:“聶老弟,你真是太聰明了!再鍛煉一陣子,至少也是個團長的材料!”
聶自強微微一笑,沒說什麼。他的誌向又豈止是率領一個團!
趙山轉頭問宋有禮道:“指導員,你看怎麼樣?”言下之意,聶自強的解釋過得了關麼?
宋有禮看看周圍戰士們欽佩的眼神,沒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在宋有禮的心中,對聶自強也是十分佩服的。他的這一番分析,不僅有細致入微的觀察,還有精準異常的判斷。在預料到戰術的時候,更是考慮到了部隊的曆史淵源,這樣的精明的頭腦,縝密的思維,真的是一個隻有18歲的人所能具有的麼?他現在所欠缺的,也隻是經驗了!
趙山看著宋有禮變幻不定的臉色,向聶自強說道:“聶老弟,你的這些手下,可是應該好好管教了。我們手裏的槍是用來打鬼子的,絕對不能把槍口對準自己人。”說著,向聶自強偷偷使了個眼色。
聶自強自然知道這是在給宋有禮台階。他連連說道:“是。是。趙大哥教訓的對。我的這些手下,是該好好管教了。”他伸出雙手,遞向宋有禮“宋指導員,對不起了。回頭我一定嚴厲的懲罰他們,剛才的事,你別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