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後,聶自強一瘸一拐的去找任老爺子,向他辭行。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沒有必要在任家住下去。而且聶自強還記掛著李莊的工程,那是他最近一個時期內的工作重點。
來到書房,隻見任非凡正和兩個妹妹聊天,老爺子卻不在。三人見了聶自強,連忙起身讓座。
聶自強道:“老爺子呢?”
任非凡說道:“爺爺出去了,有事麼?”
“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想要回去,今天是來辭行的。”聶自強一邊說著,一邊偷眼瞧著如雲。
如雲的表情一切如常。反倒是如雪問道:“小流氓,你要走了?”
聶自強忙收回眼神,說道:“是啊,小鬼子已經消停好長時間了,該收拾他們了。”
旁邊的眾人都笑了起來。
任非凡說道:“你先別急著走,妹妹們今天要進城,你陪她們去一趟。”
有美同行,聶自強自然是求之不得。但他更記掛著李莊。他想了想,說道:“我還有事,還是讓五哥陪她們去吧。”
任非凡還沒說話,如雪卻先跳了起來:“啊呀,小流氓,請你還不願意去呢?和我們走在一起,很丟你的臉嗎?”
聶自強忙道:“不是不是,是我和你們走在一起,我怕別人以為我這個癩蛤蟆想吃你們這兩隻天鵝的肉!”
如雪聽他這麼說,才滿意的點頭,不說話了。
任非凡對聶自強很是佩服。在家裏,誰對這個天真中略帶刁蠻的小妹妹也沒有辦法。但聶自強卻想激怒就激怒,要安撫就安撫。往往在幾句話之間就能完全影響她的情緒。隻是這份頭腦和口才,就讓任非凡萬分的欽佩。
任非凡拋開腦中的雜念,說道:“日軍派來了一個新司令,很有些意思。所以想讓你去看看。倒不是為了陪她們。”
聶自強的眼睛眯了起來:“新任司令官?”
中午的時候,聶自強和白氏姐妹已經在縣城裏的一家酒樓上吃飯了。酒樓的斜對麵便是鬼子的西平司令部。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眼睛卻緊盯著司令部的大門。
飯菜撤了下去,換上了茶水。茶水又喝成了白開水。已經兩個小時了,司令部裏的人進進出出,可是就是不見鬼子司令官出現。
三人漸漸失去了耐心,正要起身離開的時候,隻聽如雲低聲叫道:“出來了!”
聶自強緊緊的盯著那個站在門口,手裏夾著香煙的對手。
服部玉最近的心情很好。來到西平已經兩個多月了,一切都是風平浪靜。他越來越感激天照大神,能把他留在這裏,而不是再一次送到前線去和那些土八路作戰,雖然在別人看來,以他的大佐軍銜,聯隊參謀長的職務,在這個縣城裏就任司令官實在是太委屈了。但服部玉卻不這麼想,這裏隻是他進步的一個階梯,是他從軍界到政界的一個轉折點,他一向認為,自己比那些隻會殺人的同僚們,聰明的太多了。
他在大門口抽了一支煙,把煙蒂隨手扔在地上,便轉身向辦公室走去。還有很多的工作在等著他。
坐在桌子後麵,服部玉又一次拿起那份邊角已經磨的有些模糊的卷宗,那裏麵存放著近期西平發生的所有戰鬥的資料。
他看著卷宗內寫滿字的紙,依然是一字一句的讀著那些已經可以下背來的內容。漸漸的,一個感覺在心裏形成。
服部玉揮手叫過勤務兵,吩咐道:“去把特高課的山上君請來。”
一會的功夫,山上走了進來。敬禮後,在桌子對麵坐了下來。
服部揚了揚手裏的卷宗,說道:“我們再來研究一下這裏的內容。”
山上有些無奈的點點頭。服部來了以後,他們已經把那幾次戰鬥研究過好幾次了。甚至還到大王莊去還原過當時的場景。能想到的問題,能說的話,他都已經想過了,說過了。山上認為,實在是沒有再研究的必要了。
服部看出了他的懈怠,笑問道:“怎麼了,山上君,哪裏不舒服麼?”
山上馬上挺直了身體,說道:“沒有,司令官閣下。”心裏暗暗叫苦,有這麼精明的司令看著自己,今後的罪有的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