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捕頭和縣丞的侍衛蔣三山一起,在全鎮搜索倭寇餘孽,這餘孽是誰,長什麼樣子,一概不知,兩人就有點像沒頭的蒼蠅到處到撞,反正不管遇到什麼人都上去盤查一番,看誰都像是壞人,但誰都不是,就這麼徒勞無功地在街上亂竄,開始的時候張捕頭還覺得縣丞讓他從前線撤下來是照顧他,時間長了就有點品味出不對來了,不僅是因為這餘孽的影子也看不到,而且那個叫三山的家夥一直跟在他的左右,眼神很不正常,總是一臉警惕提防的樣子,張捕頭是個火爆脾氣,肚子裏藏不住事,就靠近蔣三山,疑惑地問:“我說三山兄弟,縣丞大人讓我們來搜索倭寇餘孽,這餘孽在哪兒呢?有什麼特征?或者可有什麼線索?”
蔣三山木著一張臉,沉聲道:“沒有,既然縣丞讓我們做,我們就照做便是。”
“那你……”張捕頭想發火,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時一個民壯在前麵牆的拐角處對張捕頭招招手,張捕頭疑惑地走上前去,那人俯耳在張捕頭耳邊說了幾句話,張捕頭臉色忽然就變了,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大聲喝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小人親眼所見,估計縣丞派來的人馬上就到了。”那人回答道。
“這個老匹夫,我要宰了他。”張捕頭生氣地叫道,鼻翼一張一合,顯得極為氣憤。
“張捕頭為何事生氣呀?”蔣三山皮笑肉不笑地靠近張捕頭,手有意無意地移到了腰刀的把上。
“有人造謠說老夫是倭寇的內奸,真是氣煞我也,如若讓我知道是誰造的謠,定要將他碎屍萬斷。”張捕頭恨恨地說。
正在這時,一個民壯從遠處跑來,看到蔣侍衛和張捕頭,停頓了一下,先是衝蔣侍衛點了一下頭,然後對張捕頭說:“張捕頭,縣丞讓你去一趟。”
“某正要去找縣丞。”張捕頭一梗脖子。
“還請張捕頭先將腰刀解下。”傳令的民壯笑嘻嘻地說。
“這是為何?”張捕頭不解道。
“縣丞吩咐的,我也不知道,要不你等會當麵問縣丞大人?”民壯依舊笑著回答。
張捕頭略一猶豫,卻見蔣侍衛和其它一些民壯滿臉戒色地盯著他,個個手都放在武器上,腰背弓起,似乎隻要自己一有異動,他們就會立即圍而擊之,雖然心中疑惑不減,但知道此時卻不是生氣的時候,當下爽快地解下腰刀,朝傳令的民壯一拋,然後就向驛館走去。
驛館內有不少人,縣丞正坐在驛館大廳之中,麵前有一張大桌,邊上站著田師爺,兩旁站立著一些民壯,民壯之中,有兩人特別顯眼,他們穿著**小褂,被人扶著,頭上纏著青布,看樣子別人是從衣服下擺上撕下來的,青布上滲出一些血跡,發出黑黑的顏色。
張捕頭一進大廳,看到這幅架式,心中便感不妙,忙向後一看,卻見蔣侍衛帶著眾人堵在後麵,隻得硬著頭皮向前,向縣丞施了一禮道:“不知大人喚小人來所為何事?”
王縣丞臉色一沉,大喝一聲:“左右,給我將這個通匪的內奸拿下。”
通匪?張捕頭腦子一陣眩暈,正待辯解,隻覺得腿彎處被人踢了一腳,不由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正跪到了廳中地磚之上,痛徹心菲,忍不住哼了一聲,左右又衝上三四個人,拿著早已準備好的繩子,迅速地將他捆綁起來。
張捕頭透過這些人,衝著縣丞大叫道:“大人,為何抓我,小人冤枉,小人冤枉。”
啪,一聲脆響,縣丞一拍桌子:“張桂林,事到如此,你還不從實招來,難道要我大刑伺候?”
張捕頭一驚,隨即抬頭道:“大人,我不知所犯何罪,為何被抓,讓我如何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