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不像?”
黎珩將他的手拿開的時候,輕輕捏了捏他的手。
沈家規矩很重,小時候家裏長輩都還在的時候更甚。
沈書黎記憶裏鮮少有人桶對他這樣親昵的動作,倒沒有抗拒,更多的是好奇。
“你再捏一下。”
黎珩如他的意,又捏了捏他的手。
“還要嗎?”
沈書黎臉頰發燙,掩飾性地幹咳一聲。
“不用了。”他抽回自己的手,然後回答他之前的問題,“你問我哪裏不像我說不出來,也許是第六感吧,而且……”
他偏頭笑意盈盈地看著男人,眼底卻藏著並不明顯的深意。
“而且我們也有好幾年不見了,你變了也是應該的,可我就是覺得你不像我認識的黎珩了。”
青年坦蕩得如同在掩飾什麼,黎珩無意深究。
“你說得對。”
車子發動,男人單手駕車,左手搭在旁邊,看起來放鬆又愜意。
在黎珩注意路況的時候,沈書黎一直都在看著他。
他不是無緣無故懷疑這人變了,而是因為……
很多年以前,他見過對方臉色陰鷙地折磨小動物的場景,不止一次。
大概是因為自己比他大一點的關係,哪怕那時候自己年紀也不大,可還是很好地藏了起來,沒有讓他發現自己。
自那以後,沈書黎在有一段時間裏,總是有意無意地去關注他,發現小小年紀的他簡直心都壞透了。
久而久之沈書黎就不愛和他在一塊玩,後來沈家長輩相繼身故,沈家也漸漸被黎、華兩家拋在身後,小姑姑對他的管教越發嚴苛,根本沒有時間去玩。
等到十八歲的時候自己從清北少年班畢業後,又立刻出國留學碩博連讀,之後又工作兩年,七年就那麼過去了。
這七年裏他回國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是來去匆匆,待得久的時候兩三天,短的時候甚至隻是小姑姑吃頓飯,再睡一覺就又走了。
可以說,在他的記憶裏,他對黎珩的印象始終停留在這人十幾歲的時候。
那時候的黎珩,心真的是壞透了,讓他靠近都有種下意識想要遠離的衝動。
然而這次見麵,自己竟然沒有了這種感覺,很難說是對方變了,還是自己變了。
沈書黎一時想得走神,什麼時候車子停下了都沒有發現,直到男人傾身過來給他解安全帶的時候,他才猛地回神。
他眨眨眼,有些沒反應過來。
黎珩捏了捏他的臉。
沈書黎愣了下,麵無表情地將他的手拍掉,耳根悄悄紅了起來。
“不是說吃飯?走吧!”
說著他推開男人,打開車門下車,也不等他,悶聲就往前走去。
黎珩跟在他身後走著。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一前一後隔著半米,是彼此伸伸手就能碰到的程度。
走了兩分鍾,沈書黎腳步一停,轉身微微皺眉看著他。
“去哪吃?”
“你想去哪吃?”
“……”
沈書黎無語地看著他好一會,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
“你看我像是知道哪個地方做得好吃嗎?”
黎珩沉默了幾秒。
“我的疏忽。”
“……”
沈書黎狐疑地看著他。
那種他變了一個人的感覺更明顯了,是因為變得有禮貌又好說話了嗎?
世界意識會幫任務者進行全方麵的漏洞彌補,可總有一些人是清醒到世界意識也沒有辦法隱瞞的。
黎珩也從沒掩飾過自己與前身的不同,會被人看出來他也不覺意外。
隻是他有點好奇的是,七年沒見過麵的人,竟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同,前身在他心裏究竟留下了多深的印象?
二人對視片刻,幾乎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看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