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離開暗室之後,後來黎珩便讓人把周自橫找了個空著的宮殿看管著。
除了不能離開那裏,他想做什麼並沒有人會管他。
周自橫也是剛穿越來的,醒來就已經被那個狗皇帝給關在那個黑布隆冬的屋子裏了。
任憑自己說破嘴皮子,那狗皇帝都不相信自己,還要繼續給自己用刑。
他可不是原主,可沒有那麼硬的骨頭,當時也就是隨口一說,將原主的父皇給扯了出來,沒想到那人真的暫時放過他了。
是的,隻是暫時放過。
沒多久他就換到了一個比冷宮好不了多少的宮殿,還有太醫來給他醫治。
起初他還以為狗皇帝悔過自新,沒想到等他好了點能起身走動了,想離開這個鬼地方被突然冒出來的暗衛攔住的時候,可去特麼的悔過自新。
那狗皇帝就沒有想過給他自由,不過是把他從一個暗無天日而且狹小的囚牢,換到了一個抬頭就能看到天,相對大一點的監獄。
細究起來,根本沒差。
如果這裏有人跟他說說話他可能還不會日漸暴躁,可明知道有人監視著自己,而自己卻看不到他們,叫他們也沒有人回應。
那種感覺真的很難不把人逼瘋,他覺得自己已經快瘋了。
所以見到狗皇帝的那一刻,他也不管那麼多了,直接破口大罵。
“狗皇帝!”
“別人當皇帝你也當皇帝,這麼久了難道你還沒有查清楚真相?如果真是這樣,你這皇帝還當個屁!你當昏君吧!”
“而且那天晚上,吃虧的人是我,爽到的人是你,爽完就不認賬是吧?”
“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趕緊把我放了,時間一久,我父皇收不到我專門寫來報平安的書信,你等著我父皇打過來吧!”
“還有,你也別想著找人模仿我的字跡寫信騙我父皇,我告訴你,出發前,我都和父皇商量過了,每次報平安都會用不同的密語,信上沒有密語就是我出事了。”
……
周自橫叭啦叭啦說得口幹舌燥了才停下來,見狗皇帝居然從頭聽到尾沒打斷自己,這才開始後怕。
隻不過,這說出去的話和潑出去的水有什麼區別?難道還能往回收的?
又不是微信,能夠在兩分鍾之內撤回。
而且微信發送成功,都有被看到的風險。
院子裏,麵容冷峻的男人一身玄色長袍,看起來很不好接近。
尤其是那漆黑的雙眸,深邃得好像藏著什麼不知名的大恐怖,讓人看了就一陣心慌。
周自橫心虛得不行,卻不得不故作鎮定,抬頭挺胸地看著他。
“不說話你是啞巴了嗎?真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我不信你敢殺,盛朝現在也經不起打仗了吧?”
兩國打了十年的仗,消耗了太多的人力財力,若不是因為這樣,在戰敗後原主父皇也舍不得把原主送來當質子。
當然,作為最受寵的皇子,原主父皇自然不會希望他來,可沒辦法,盛朝這狗皇帝指名道姓要人家當質子。
原主也是個有擔當的,他父皇都在想著是不是繼續跟盛朝再打一場,他不願再勞民傷財,便主動答應來盛朝為質。
原主是從小到大都被保護在蜜罐子裏的,不知道人心險惡,因而到了京城後,便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刻意結交。
那些都是世家的人自然不是為了原主交朋友,而是為了用他算計狗皇帝,然後讓兩國關係崩盤。
這是周自橫被關在這的這段時間裏想出來的。
黎珩看著坐在屋簷下的青年,身上的衣服穿得鬆鬆垮垮,頭發也亂七八糟,全身上下也就一張臉還看得過去了。
北周人有異族血統,比起盛朝人來,骨相更立體,五官也更深邃精致。
周自橫也不例外,是很典型帶著異域風情的長相,看起來很精明,隻是……
本人有些過於單蠢了。
周自橫被他看得實在受不了,蹭地一下站起來。
“要殺要剮你倒是給句話,別把我繼續關在這,就算把我關在這,你好歹也給我送幾個活人進來陪我說說話,你那些暗衛一個個跟啞巴一樣,叫不應又整天沒人影,跟鬼一樣就知道嚇人……”
到底還是現代人的思維,周自橫說著說著就忍不住開始各種提要求。
不知道的誰會覺得他是個階下囚呢?
聞言,黎珩也沒拒絕。
“可以,給你送幾個人,不過……”
“希望你們相處愉快。”
周自橫:???
周自橫:!!!
“你答應了?你剛剛竟然答應我的要求了?”
“那你能不能順便讓人給我送幾床被子,這床實在太硬了,睡著不舒服,還有……”
等他叭啦叭啦又說了一堆之後,坐在不遠處的男人神色平靜到過分地問了句。
“說完了?”
“……咳,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