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慢慢變涼，樓離從一開始都沒喝過一口。我仔細打量他，卻發現我們是如此的相像，我也愛看著一個物體發呆，就像他一樣。隻不過他的眼神太過淡然，感覺是那麼深沉。
我拿出梳子結羅，放在他的麵前，他也終於有了反映。慢慢的回頭，仿佛什麼都不管他的事一樣。目光停留在結羅身上很長一段時間，眼神迷離，口中不自覺的喃喃道：“戮無心...”
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為他最多會說出蠻亦邪，七瑤之類的名字，但是現在又多出個戮無心。
“界...”口中又再度呢喃。
“當黑色的貓看到鏡子中眼睛的時候，地獄之火會再度燃起，燒盡一切。”樓離低著頭口中低語，不知道是不是對自己說的。
樓離一定知道什麼，不過我不會去問他，我感覺如果我去問他的話他是不會回答我的，甚至可能都不會看我一眼。
黑色的貓看到鏡子中的眼睛...樓離說的鏡子是指“界”嗎？事情又複雜了，我搖搖頭轉身走了出去。
“我們應該談一談，不是嗎？”樓離的聲音平靜。我回頭看他，他坐直身子，淡淡的喝著水，和剛剛判若兩人。不過還是要談一談。
在屋子外麵我直接對他說：“談什麼？”“還不是現在，今天晚上就在你來的那間房子裏。”他的語氣抬高了一點，我知道他走了。房間裏隻剩下桌子上的一杯茶，和一把木梳，那茶水分明沒被人動過，已經變得很涼...
...
院子很大，我自己在院子裏走來走去，沒有任何目的。不自覺的來到了門前，看著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心裏十分的平靜。不知道樓離又看到了什麼？
剛來到門口就看到軒轅笑手裏拿著一串糖葫蘆跑著，軒轅若楓在後麵跟著，看到我便停下腳步對我笑道：“出去轉轉吧，年輕人總是要到處走走的，不能憋在一個地方。”剛說完就被軒轅笑拉走了。
走的時候軒轅笑還對我做了個鬼臉。大街上的人其實沒有那麼多，畢竟這裏隻有這一個家族，走在大街上大家仿佛都看不到我。這樣也好，我不喜歡引人注目。
漫無目的，我還是來到了那個房子，那個能撕裂虛空到達另一個地方的房子。
看著那個房子，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這個房子就像一堆泡沫，慢慢破裂，然後繼續生成泡沫。
搖搖頭，麵前的房子卻又那麼普通。一老者蜷坐在一張草席上，倚著房子的階梯，看起來是那麼滄桑落魄。
走到階梯下，老者也注意到我了。雙眼已經失去了光彩，但還是準確的對著我，沒與我說話。
門沒鎖，我開門進去，老者卻默默的拿著草席離開了，佝僂著身子。
...
院子裏的屋子的門是開著的，徑直走了進去發現樓離已經在裏麵，看著一麵鏡子，目光迷離。那個鏡子就像是我以前看到的那一麵，不知道裏麵有沒有一個叫界的老者。
“樓離...”我叫他。
良久，他回頭對我：“是戮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