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進進出出的人,李卉有點恍惚。不知道是因為自己也開始著急回京還是什麼原因,她總覺得整個宅子原本懶散的人突然間都忙碌起來,連時間也變得飛快。就連一直拖延回京的娘親也開始著急回京的事。
肩上一沉,一件披風就蓋在身上,側頭就見到紅玉微嗔的臉,“小姐還是進屋吧!這兒風大,有什麼事讓綠婉去做,待準備妥當了,再出來也不遲。”
“沒事,這不有姐姐給的披風嗎?姐姐既然沒事,不若和我逛逛院子。”拉著紅玉的手向外走去,一步一步緩緩的走著。李卉懼寒,沒有小暖爐在手這手總是一片冰涼。而紅玉不同,無論冬夏這手總是暖呼呼的,夏日讓人難受,可到了冬日卻是舒服的很。
這怕是自己在延平最後的一年了,李卉一想到要離開這個呆了十年的地方,心裏不免有些惆悵,如果能永遠呆在這兒,不參合到那繁華的京城就好了。可惜無論前生,還是現在都不是她能改變的,她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不再讓自己再和那個人有關係。
紅玉靜靜的跟在李卉的身後,這幾日李卉都是這樣,一閑下來就在這個宅子中不斷的走著,漫無目的的走著,仿佛要把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印在心裏,然後帶到京城去。
冬日的風冷冷的吹,院中除了鬆柏其他的樹早就身下枯枝,一切都變得蕭條,好像連這些樹木都知道這裏的主人將要離開,變得死氣沉沉。
“三小姐。”突然的聲響打破了這張充滿蕭條的畫卷,琴兒疾步的向李卉走來,行了個禮,“三小姐,老祖宗找你過去。”
李卉疑惑的看著琴兒,這些日子老祖宗免了她們的請安,說是身子不適,今個怎麼突然尋起她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可知老祖宗找我什麼事嗎?”
“隻說幾日沒見三小姐,念的緊,便讓奴婢喚您來了。”做了個請的動作,不容李卉拖延的氣勢看了她一眼,便轉身在前帶路。
和紅玉對望了一眼,李卉就緩緩的跟上,想不出什麼原因,隻能見機行事了。走在前麵的琴兒沒說話,默默的領著路。途中遇到她們的下人,見到琴兒都紛紛退到路的兩旁躬身問好。“琴姑娘好,三小姐好。”
琴兒沒有多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示意聽見了。領著李卉進了綺華樓,掀開房門外的簾幔讓李卉進去,卻將紅玉攔在了外麵。
“你到外麵候著!老祖宗身子不舒坦怕吵。”冷言冷語,連正眼也不願多給紅玉一個。
屋外的一切都隨著放下的簾幔而隔絕,李卉收回向外看的目光,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走進裏屋。
屋中還是一股淡淡的檀香,窗子,門都被關的死死的,窗上甚至還蓋上一層厚厚的布幔。整個屋子顯得很悶熱,也很陰暗。老祖宗盤著腿,雙眼緊閉,手中撚著念珠坐在長榻上。
李卉沒有開口行禮,而是靜坐在一旁望著老祖宗,等著她念完經再開口。兩人保持著各自的姿勢,誰也沒有動,也沒有說話。老祖宗仍舊念著她的經,而李卉仍舊靜默。
屋外風依舊再吹,紅玉透過牆上鏤花窗向裏望。老祖宗的房間門窗緊閉,完全不知裏麵發生了什麼。而琴兒也一直守在屋外,不讓任何人靠近。
“來了。”放下手中的念珠,老祖宗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腿。李卉連忙上前為她輕輕的捶著,沒有開口隻是淺淺的一笑當做回答。
“東西都整理妥當了嗎?”
微微低下頭,李卉臉上露出一絲羞赧,低聲答道:“都是綠婉和紅玉在弄,我什麼也沒過問,也不知曉她們打理的怎樣了。”
老祖宗聽後瞥了眼李卉,嗬嗬的笑了兩聲,輕拍著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這種瑣事自然不必你親自動手,隻是你也不能都放任不管。以後成親到了夫家,莫要讓人說我們李家的丫頭不懂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