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箭直直的插在李卉剛剛站著的地方,若不是被人拉開,恐怕這支箭就紮在自己的身上了。還沒等李卉後怕,整個人又被推到了地上。摔坐在地上,怔怔的看著推她的人——越統領,整個人都茫然不知所措。
越統領勾起手指放在嘴邊重重的一吹,拔起地上的箭向著箭射來的方向衝去。速度之快帶起一陣冷風,伴著一股梅香撲向李卉,讓她全身一顫,更讓她發寒的是越統領不經意間出口的話。
“總算來了。”
什麼來了?射箭的人嗎?
營地的方向鏗鏘作響,原本在休息的士兵在聽到那一聲哨響,都紛紛拿起了兵器,向著越統領的方向衝去,同時還有一部分人將營地裏李家的眾人護在中心。
倚祿也感覺事情不對,連忙扶起還跌坐在地上的李卉,“小姐,像是出事了,快回去。”
腦子又是一蒙,出事了。娘親!
掙開扶著自己的倚祿,李卉拎起裙擺就想著營地的方向衝去。這荒山野嶺之中,最有可能的是遇到山匪,隻是越統領剛剛那句話到底是何意?
營地中留守的士兵並不多,寧悅一見李卉平安回來,做了個謝天謝地的動作,就扯著李卉的手嗬斥道:“你到底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們遇到了山匪了?”
寧悅的雙眼有些發紅,嘴裏斥罵著李卉,目光卻在她的身上打量著。見她裙擺沾滿了泥土,“怎麼這麼髒?你摔了?傷到哪了嗎?”
“沒什麼。剛剛悶得慌便出去走走,聽到有山匪嚇了跳,摔了交。幸好倚祿經過,不然我還不知怎麼辦呢。”
“倚祿?”寧悅微微眯起眼,冷冷的望著站在一旁的倚祿。看了許久,才收回視線。“沒事就好,快去給老祖宗報個平安。”
李卉應了聲,就像著老祖宗的方向過去。山林中隱隱傳出廝殺聲,馬蹄踏地,震得林鳥紛飛。守衛的士兵緊握著手中的兵器,雙眼打量著任何一處樹叢陰影,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會從這些黑暗的角落之中竄出。
寧悅又冷冷的望著倚祿,走近一步,抬著下巴低聲說道:“記得自己的身份。”
“若是記得住,癩蛤蟆就不會妄想吃天鵝肉了。”八姨娘手背依著唇角輕笑著,似乎根本不在乎這山中的匪徒,她現在更關心的是她剛剛聽見的事。“這麼多人,這麼大的山,若不是有心,怎麼就偏偏遇上,就剛好經過呢?”
上下打量了一番倚祿,八姨娘又是一笑,毫不掩飾的嘲笑。走到寧悅的身側,用寧悅和倚祿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道:“知道隻會說府裏的小廝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妄想高攀。可是不知道的人會怎麼說?隻會怪姐姐不懂管教女兒吧?說大家閨秀,千金小姐夜半與小廝荒郊私會吧?真是成何體統。傳了出去以後三小姐想尋個好歸宿都難了,給人做小都不知有沒有人要了。”
充滿幸災樂禍的語氣,帶著濃濃的挑釁。
“這不勞八姨娘擔憂,卉兒的婚事自然有老祖宗做主,有皇後娘娘為她做主。至於流言蜚語,清者自清。八姨娘有空在這兒說這些,不如好好看著十娘,這山匪襲來,刀劍無眼,可別連最後的依靠都保不住。”
八姨娘的嘴必須堵住,寧悅知道若是真有什麼不利於李卉的謠言傳出,隻會從八姨娘的口中說出。她也知道現在隻要服個軟,說幾聲好話,給八姨娘一些好處這件事便能暫時的壓下。可是麵對八姨娘的挑釁,她做不到。她做不到服軟,這世間能讓她假意服軟的隻有一個人,唯一的對頭,那個搶占了原本屬於她的女人,而不是眼前這個不知分寸的八姨娘。
“哼!我家十娘才不用我這般操心呢!”
盯著八姨娘甩袖離開的背影,寧悅側頭看向倚祿,“我不管你是真的無意間遇到卉兒,還是存著別樣的心思。我隻告訴你,卉兒要走的路已經訂好了。你無須妄想,你若真的為她好,就默默的守著她。”